“没有。”陈情虚勾了下唇。
“都是你做的决定?核对过了吧?”
“嗯。”
“好。”
录制现场,秦语柔想即兴来一段现代舞,没想到工作人员直接扛了个钢管立到了场地中央。
秦语柔:“……”
主持人已经照着节目单开始报节目了:“让我们欣赏秦语柔为我们带来的即兴钢管舞表演!十分钟!”
秦语柔整个人又羞窘又尴尬。
她想找导演协调,可是会破坏即兴的效果。
“秦语柔,快点儿啊,”导演催道。
节目组的人窸窸窣窣地开始议论
“秦语柔之前不是有个喝醉了在夜店跳钢管舞的视频吗?还上热搜了。”
“那不是黑子在黑她吗?”
“不是吧?我朋友是跟她一个剧组的,说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秦语柔蹭着那个钢管都快把自己脱光了……”
节目进度步步紧逼,秦语柔骑虎难下。
她一咬牙,跳就跳吧。
头发一甩,她攀着钢管开始跳,边跳边朝陈情抛媚眼。她以为自己跳的很妩媚,很勾人,其实不过是丑态毕露,大家都在私底下嘲笑她。
“好恶心……”
“跟她视频上一个样啊,哈哈哈。”
“她怎么跳个钢管舞都像在蹭谁的裆?”
“她刚才不是还在化妆间说她想蹭男人吗?”
姜意禾抱着手臂,笑吟吟地望着秦语柔。
不是爱蹭吗?
那你就,一次性蹭个爽?
十分钟的钢管舞表演还没停,大家都看得有滋有味。
连星河坐在陈情旁边,欣赏着眼前的好戏,漫不经心地说:“有点儿野啊。”
“怎么?”
连星河朝姜意禾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陈情沉吟了下,低声地笑:
“我的人,能不野吗?”
就是今晚,得好好哄哄这只炸了毛的小野猫了。
79、hapter79
从节目录制现场出来一抬头天空中下雪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了一地,满目皆是皑皑之色高大的电视塔撒下的光晕印刻在雪地上迸射入目,异常地刺眼。
如果她没记错港城去年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过雪。
彼时姜意禾才从温哥华回国。
出国求学,说棠≈芯≈猴≈哥≈独≈家≈整≈理≈到底不过是在躲避这个城市。一开始的原因有一部分也是在躲避陈情。
在外飘了六七年之久,连港城的空气中那股特属于海滨城市的咸腥味道都不习惯了。
那几年,姜意禾连过年都很少回来或是因为学业繁忙或是借口积累实习经验或是戴文倩与姜和平趁着旅游的机会,会过去与她一起过年。
大多时候她还是一个人。
春节过后,新的一年她又没能回家过年。
只揪了个元宵节的尾巴回国,重新踏入这个城市,回到这片土地。
那时立春没几天晚上飞机落地,下午才稍稍地飘了一阵雪花,一整个冬天都没下雪的港城这个时候飘了雪似乎是在迎接她。
却没下多久,最终只在地面落了浅浅的一层。
太阳刚露头便化了个干净。蒸发成水汽,没了踪影。
徒留一股湿冷,覆在人眼睫上。
雪天,空气有一种冷涩的质感,稍稍吸一口,就觉得呼吸都要凝滞。眨眨眼,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她又以为自己要哭。
姜意禾不喜欢哭。从小时候就是。
现在回想起,长大后,大多数的眼泪几乎都是为陈情而流。
陈情去英国开赛车那年,联考、高考的双重打压,繁重的学业,不小的心理负担,她的睡眠质量非常差。
常常梦见他。
场景经常停留在高二那年第一次见到他。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颀长,相貌干净。
他穿了身白色羽绒服,站在雪地中,清清冷冷,如遗世独立。
长相凉薄又寡淡,特别是那双瞳色漆黑的眼,稍一掀弧度狭长的单眼皮,顿时戾气四溢。
他是爪牙还未长开的幼兽,是慢慢开始愈合的伤口。
是装着雨后新泥的玻璃瓶,清澈,干净,却又饱含着无法忽视的悲伤。
不与任何人亲近,她却一直很想抱他。
漫天雪地,他站在她面前,向她缓缓地伸出了手。
望着她,一双眼眸黑沉不见底。
就这样,他什么也不说,她却想跟他走。
那时的她,梦里都想去牵他的手。
她和从前的自己一样彷徨,一样害怕失去,她犹豫了很久,很久,前进几步,又后退,终于才鼓起勇气触碰他的手。
真奇怪啊,难道不是他不敢碰女孩子的手吗?
为什么是她感到恐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