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她们家姑子,回家探亲不是被山匪掳去吗,都没等人救,那姑娘就自尽了。大嫂说,被强人掳走,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就算她不自戕,回到家中也是夫君休弃,娘家难为。一死了之倒落得干净清白,各家脸上都好看。”
王子阳捏了捏手指头,要不怎么说他跟甘氏处不来呢。
“妹啊,道理不是这样说的。世族大家里,一人出事累及全族,但那也是因为家里人、亲家在意。”
“你不在意这个?”王子琪顿时就跟发现新鲜事一样。
“在意啊,但深陷泥沼是她的错吗,不是啊。如此相逼,跟杀人屠夫何异?”
看王子琪这语气,甘氏怕是以此为例教育他妹子了。
“你发妻出事,你不休弃?”话出口,王子琪才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哪有如此咒人的?王子琪又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打个比方。”
“我知道。”
“哥,若是彼时我被人掳走,清白难保,你会如何?”
王子阳心里突然就难受了,不能拿甘氏做比,所以就拿自己?
“我会给你报仇,将所有欺你之人全部斩杀干净,不逼你,也不准他人逼你,若是亲家嫌弃,那就回家来当个老姑婆。”王子阳叹了口气,低声道,“子琪,咱家跟你平辈的没有姐姐妹妹,往上往下数也无姑婆侄女,无论你怎样,都影响不了族里姑娘的。就算咱家还有别的姑娘,只要你无错,就不应承担虚无骂名。”
王子琪皱了皱眉,嘀咕道,“可是,咱家是将门啊,怎可失去气节?”
“那得看你怎么定义气节了,若国门将破,能以义换生,当舍身取义。君子陷囹圄,因筋骨之劳自戕,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之死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