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问明了?”
男仆知道主子问的是什么,便麻利地回道:“问清楚了,小的让人蒙着面吃了变音丸,假以太二爷下人身份拷问了他们,他们忍不住就开口吐了真相,是太爷心疼五爷被废,自己被囚于一院之内,心中记恨主子,所……”
“知道了,就是太爷不甘心,利用叔叔和表舅罢了,呵,真是越老精力越盛啊。”
“主子,小的还问出一些话来。”
“说。”
“呃……南边的六少爷是太爷的私生子。还有,太爷与迩蒙太傅有私信来往。”
“哦?迩蒙太傅可是依附鄂格妃的。”祢慕泰西眼里寒芒。
“正是。”男仆道。
“信件呢?拿到了?”
“回主子,拿到了,其中包括二爷,四爷还有表舅爷。请主子吩咐。”
“哼!通知全族,明日开祠堂!本公子要诈出那些魑魅魍魉,一个个清理干净了!”
“是。”男仆走上前一步又问道,“主子,那批货该如何处置?”
“即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便等太子的消息,先找个隐秘的地方放着。至于那个只会流连花丛惹事生非的六少爷今晚便让他长眠于温柔乡里。”
“是,小的这就去办。”男仆得令离开。
一个黑衣人忽然无声站在祢慕泰西身边,低着头沉着声音说道:“主子,阿泰尔齐在北冥。”
“你远处跟着,不能让他有何损伤,他的命只能由本公子取。”祢慕泰西看着湖面声音带着一丝魅惑道。
“是。”那黑衣人想了想又道:“主子,阿泰尔齐似乎有重回皇室之意。”
“哦?这倒合我意了。”祢慕泰西听着笑了笑,又道:“你让人仔细跟着他,想重回皇室么……我帮他便是。”
“是,属下早已命人跟着阿泰尔齐,主子放心。”那黑衣人低着头道。
“让逊略过来一趟。”
“是。”
没一会儿,一个身高四尺有余,矮小微胖走路带风,一路走来都是面带笑容的中年男子,见着湖边站着的身高八尺的俊美少年,嬉笑的面容越发灿烂,开口道:“小子,越发出息了啊。”
“师弟。”
逊略听着面前这人对他的称呼撇了撇嘴,他能反驳吗?他年龄比这小子大十岁但谁叫他比人家拜师晚了十年……站在一丈外心不甘情不愿地唤了句师兄,开口问道:“叫我过来做甚?”
祢慕泰西淡淡地看了一眼笑嘻嘻的矮个子男人,道:“做甚?你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逊略缩了缩脖子,说道:“那个……给西姆族出谋划策的人太神秘了,只有别人进入,他就没出来过,我让人扮作下人进去端茶送水,根本就看不见有半个人影。”
“知道了。”祢慕泰西想了想道:“继续派人盯着,但你去做别的事。”
“哦,什么事?”
祢慕泰西嘴角翘起,眼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算计看着逊略。
“……”他知道了,准没好事!
南盟后宫。
凤羽宫内,余氏那好看的凤眼里满是阴霾地盯着空荡荡的大殿,若不是她手里有一张王牌,早就成为废后!余氏手握成拳,保养得宜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珠子凝聚顺着弯曲的手指流下。
红樱见着,上前捧着余氏的手,哭道:“娘娘,保重凤体。您的后位仍在便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娘娘。”
“东山再起?本宫连日来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何来东山再起之说!鄂格云歌……本宫真后悔当初没把她给除掉,竟让她这般害本宫!”
“娘娘,要不然您就把虞令牌给太子吧,娘娘。”红樱劝道。
“住口!你究竟是本宫的婢女还是那不孝子的婢女?!”余氏听闻猛地推开红樱,又给了红樱一个重重的巴掌,继而狠声道,“如今只有虞令牌才能保住本宫的皇后之位!那不孝子在本宫为难关头不想办法解救本宫反而逼本宫拿出虞令牌,他真当本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一国太后?哼!一国太后不也得听命于一国皇帝?!本宫如今要的不是一国太后!”
“娘娘……”红樱捂着右脸,惊恐地看着满脸狠意,眼里迸发的野心,犹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贵为一国皇后一朝不慎便被一国之主贬入尘埃!本宫算是看明白了,一国皇后也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有最高统治者才能完全支配自己前程!”余氏转身看着主座上那玉雕的象征南盟最尊贵的女人的身份的母狮图腾,眼里淬满狠毒,“本宫不愿再做一人之下,本宫要的是万万人之上!”说完,便拔下别在发髻上的流苏金缕狮纹簪猛地砸向那图腾,只见图腾应声从中间裂开。
“母后。”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逆子!你来这做甚?”余氏侧过身看着从暗处走来的阿泰尔蓰辰冷言问道。
“母后何必明知故问?早日将虞令牌给我,母后便能早一日重掌后宫,如此对母后百利无一害的事,母后为何迟迟不肯帮儿臣?”阿泰尔蓰辰悠然地走到一边坐下,看着挺直腰背的那个绝美的女子道。
“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一旦拿到虞令牌便会弃本宫于不顾,他日登基你又怎肯绕过已为庶人的齐儿!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齐儿是被你陷害的!”余氏抬起食指指着端坐在下面的阿泰尔蓰辰狠声道。
“这不都是母后教的好么?要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就必须摒弃所有情感,您是自小就教儿臣要心狠手辣的,您说过,在皇家最不值钱最累赘的便是情感二字,怎的,您忘了?”阿泰尔蓰辰听着余氏的指责,无声笑了笑道。
“逆子!你还敢顶撞本宫!”余氏疾步走下来,揪着阿泰尔蓰辰的衣领道,“本宫没教你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
“是没教过,可您却教过儿臣宁可错杀一千也能不放过一个!母后的教诲,儿臣可是一句句都记在心上。”阿泰尔蓰辰拉开余氏揪着他衣领的手,站了起来,冷淡地看着余氏道,“儿臣也记得您为了阿齐总共掌掴了儿臣多少下。”
“你……”余氏瞪着眼看着满眼冷意地看着她的大儿子。
“从年幼到已为人父这么长的时间母后总共掌掴儿臣三十九下,都因为本宫的好弟弟,母后口中的齐儿。本宫没要阿齐的命已是格外开恩。”阿泰尔蓰辰逼近余氏,冷言道,“母后拿出虞令牌,他日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
“呵……想要虞令牌?这就是你向本宫讨要的态度?”余氏转身走上台阶,稳稳地端庄地坐在主座上,看着她的大儿子冷笑道,“虞令牌在本宫这里一日本宫就能稳居后位一日!如今本宫只有相信虞令牌,任何人妄想得到!”
阿泰尔蓰辰看着依旧不肯拿出虞令牌的余氏,心中暗恨,想了想,呵呵笑道,“就是阿齐危在旦夕也不肯拿出虞令牌吗?母后。”
“你!逆子!”余氏猛地站起来,“你对齐儿做什么?他是你的亲弟弟!”
“没做什么,就是饿了他好几天,把他关在暗无天日又潮湿的水牢里,本宫和他打赌,看母后会不会用虞令牌换他一条命。”阿泰尔蓰辰无所谓地笑了笑道。
“翠萍!”余氏看向站在一边,满脸不可思议的大丫鬟,“把虞令牌拿来!”
翠萍看着余氏的眼睛,听着余氏在“虞令牌”三字加重音,心中思忖,看了眼微笑着的太子殿下,福了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辰儿,你若敢伤齐儿一丝一毫,本宫绝不绕你!”
“母后放心,毕竟他是本宫的亲弟弟不是?”说着,看着翠萍拿着一腰牌大小的黑玉上面刻着虞字,又看了眼豹形吊坠,满意的笑了笑。对着余氏拱手道:“如此,儿臣告退。”
走到暗处,阿泰尔蓰辰转身看着满脸冷意的余氏,淡淡问道:“儿臣竟不知,三弟在母后心中竟是这般重要。”阿泰尔蓰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虞令牌,又道,“母后有所不知,三弟现在身在北冥,并不在东宫水牢。”
“逆子!滚!”余氏气得拿起手边的茶盅砸向那高大的身影。而阿泰尔蓰辰却不知,在他真的转身离开时,他的母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以及嘴角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