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阳以北,山巅别墅里。
身着整洁西装的金发男孩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月黑大老爷,以及手里拿着绷带正骑在月黑身上进行捆绑包扎的月灰大小姐,父女二人一个拼死反抗,一个锲而不舍,此刻正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眉心相抵,呈角力状,僵持不下。
“我是不是来的很不合时宜?”金发男孩看着在床上闹腾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愣神,等到回过味来,便低头轻咳一声,朝着月黑问道:“怎么回事?以你的战斗力而言,同境之内应该不存在有人能把你伤成这样的才对。”
月黑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着特图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他娘的差点又让你坑死了好吗?说好的最高不过五境域空呢?天剑宗太上长老沈密半步六境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一尊半步六境小宗师的邪魔圣尊羋崖化身,手里拿着圣器芈牙投影,我们交手了四十多个回合,本来我已经差不多胜券在握了,谁知道这卑鄙阴险的家伙冷不防又祭出了第二件圣器投影星神族祖器穿星之矛。”
特图挑了挑眉毛,大大咧咧地搬了条凳子在月黑身边坐下,双臂环胸,目光落在月黑腹部通透的伤口上,微微一惊,讶然道:“所以你就被穿星之矛戳了一个窟窿?”
月黑点了点头,知道说再多也无济于事,索性不再开口,而是屏息凝神、专心致志地对付月灰所谓的“特效治愈绷带”,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被自家闺女钻了空当,整个人被活生生包成了一个人形大粽子,看得一旁的特图哭笑不得,脸往后挪了挪凳子,避免陷入两人的“战斗波及范围”。
月黑摊开仅剩的一只手臂,将身上缠绕着的稀乱的绷带重新包扎了一遍,而后撑起身体,在床边桌下,样子看起来有些虚弱,实际上体内的伤势早已在自己那恐怖的自愈能力下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就连当时猝不及防被羋崖一拳砸断的那几根肋骨,都宛如记忆金属般恢复到了正常的形状。
月黑现在的身体,说是怪物也并不为过,只要大脑不被瞬间摧毁,他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当时羋崖化身并不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战斗中不断发狠和月黑以伤换伤,最终一矛在月黑腹部开了个碗口大小的血洞,除了坚硬的脊椎以外,其他腹部的脏器都在这一矛之下尽数焚毁,灰飞烟灭。
而同一时间,月黑身躯前倾,黑发如瀑,以寸心寸道的拳架,拼着硬吃一记穿星之矛的代价,一拳打爆了那位胖和尚的脑袋。
羋崖化身,就此身殒,而精疲力尽、浑身是血的月黑,也被一直袖手旁观的月灰一巴掌敲晕,而后毫不客气地扔进了玄玉冰棺里,在解决了天剑宗的太上长老沈密之后,小丫头二话不说收好镰刀,扛起足有她身高两倍的巨大棺材,一路风驰电掣、御风而行,在一群修真界修士们惊愕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了禁地广场中央的石门里,化作光纹,消失不见。
等到月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山巅的别墅里,身无寸缕地躺在木板床上,而月灰正一脸凶神恶煞地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于是便有了开头特图推门所见的那一幕。
地球修真界之行已然画上了句点,虽然说不上圆满,也没能在那陌生的故土里找到一点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但仅仅是解放云澧一城一郡、亲自手刃当年刽子手中的几位领导者,就让月黑觉得此行不虚,至少没有徒走一遭,白白浪费了自己那本就不算充裕的时间。
在和羋崖一战之后,他已经差不多摸到了六境的门槛,只要离开起始之星,找一颗可以容纳六境小宗师破境的灵气充沛的星球,砥砺一番之后,六境修为自然如同铁骑叩关,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