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辞官?”
递出的手炉在空中一滞,片刻之后,才又稳稳的送到了岳飞怀里。
武凯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回了铺着熊皮的太师椅上,冲左手的位置点了点:“坐下再说吧。”
“陛下!”
岳飞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把那手炉恭恭敬敬摆在一旁,然后将单膝军礼改为了双膝跪倒,以头触地道:“岳飞本山野粗鄙之辈,陛下不以臣愚钝,拔举臣于微末草莽之间,数年间竟擢升至一国上将,更将公主下嫁于臣,臣原不该”
“好了。”
武凯打断了他的话,晒道:“你是打算辞官,又不是打算死谏,整这么煽情干嘛?再说了,就算真的辞了官,不也还是我的女婿么,这家里总归不会缺你一张椅子坐!”
“臣臣”
岳飞追忆往昔,心中正五味杂陈,冷不丁被他打断,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先坐下再说。”
武凯又伸手指了指那左手的位置,这次岳飞略一犹豫,倒是并未拒绝,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向着那座位走去,直走出两三步,才忽地想起地上还有个手炉,只得又折回去将之拾起。
“其实,我大致也能猜出你请辞的原因,左右不过是嫌我治下的手段过残暴,又不想亲手终结掉大宋的江山”武凯抬手制止了岳飞的解释,又自顾自的道:“前者我这辈子八成是改不了了,后者我倒是能给你一准信儿,攻打宋国用不着你去,你只要帮二郎把高丽国彻底平定就行。”
“届时不管你是想卸甲归田也好,还是想在高丽国做个土皇帝称孤道寡,都由你!”
“陛下!”
岳飞望着武凯,目光微微有些泛红,心中既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又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坚持,最后只得将千言万语化作了三拜九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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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岳飞渐渐远去,武凯呆立了半响,忽地慨然长叹了一声。
“陛下。”
便在此时,屏风后面忽然闪出个人来,奴颜婢膝凑到近前,小声道:“听闻岳驸马在军中的权柄威望,甚至不在林大将军之下,您这般许诺他自立为王,怕是”
话说到半截,武凯的目光中便已然带了几分森然之意,那人被他一瞪,只觉得遍体生寒,哪还敢继续往下说?
“秦桧。”
武凯大手一挥,那袖筒鞭子也似的抽在秦桧脸上,直兜了这厮一个趔趄:“朕如何行事,也轮得到你来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