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街口，一家烧烤店，烧烤架上摆着一串串肉，滋滋地冒着烟，旁边摆着几张桌子，一个大胖子一手一把烤肉串，一手拿着啤酒，咕嘟嘟地灌入口中，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前面三个中学女生，并肩走着，讨论着课堂上哪个老师最严厉，篮球场上哪个男生最帅。

左边一家玩具店，一个小男孩拉着母亲的手，指着里面，哭哭啼啼地想要一个最新的玩具。

这些场景真真实实地摆在齐程眼前，给他带来些许宽慰，这不就是生活吗？这样的生活不会终结的！对，不会的！刚刚吕知秋所说的话带给他的不适，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走，进去找几件衣服！”路过一家专卖店，吕知秋朝齐程说道。

齐程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店名，吓一大跳，吕知秋是不是不在城市生活，不知道东西是要看牌子的吧，好家伙，这店里的衣服，一件衬衫可就得要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的啊！

齐程想拉着吕知秋，但已经晚了，吕知秋已经走了进去，齐程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请问……先生……”

店员迎了上来，看到破破烂烂的吕知秋，热情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像换了张脸似的，“我说，你们两个来这干什么，这里可不会施舍你们钱，快走吧，走吧，我这刚拖的地。”

齐程有些郁闷，吕知秋穿的像乞丐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也搭了进去。他看了一下试衣镜里自己的模样，呵！自己也好不了哪去，头发乱乱的，外套上也占满了灰尘和泥土，一坨不知道是鸟屎还是什么的东西，粘在自己的裤脚上。他没再往里走，毕竟别人刚打扫过的地。

咳……咳……

齐程咳嗽了两声，提醒吕知秋咱们得出去了，但吕知秋像没听见一样。

“你好，这件衣服麻烦拿下来我试试。”

吕知秋指着一件衣服，朝店员说道。

“哎我说！怎么就不明白，这是你们这些乞丐该来的地方吗？乞丐就该睡在垃圾桶旁边，饿了抬起头就能找到吃的，还要什么衣服啊！”

那一双口红擦的发亮，粉底厚的可以刮下一层，优越感十足的女店员，靠着柜台，鄙夷地看着吕知秋。

齐程有些生气，这人话说的太过分了，什么叫乞丐就得待在垃圾桶旁边？

“我说同志呀，咱们走就是了，你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我这位朋友也不是乞丐，我们是警察，刚刚发生了些事情，弄脏了衣服，可能让你误会了，再者说，乞丐也是人啊，乞丐就该睡在垃圾桶旁边？”

“警察？你们是警察？可别逗我笑啊，我还是警察他妈呢！”

……

齐程压住内心的火气，没再说话，他不想跟女店员吵，逞口舌之快没有什么意义。

他拉着吕知秋就要往外走。

“我说，我想试一下这个衣服。”吕知秋还在看衣服。

齐程有些无语，这吕知秋脑子有问题，店员都说出这样的话，还不走？

“那我自己拿吧”

吕知秋挣脱了齐程的双手，抬手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取了下来。

“你这人！”女店员一把推开了吕知秋，将衣服抢了过来，掏出纸巾擦着衣服。

“好好好，你看让你给摸的，你赔得起吗？你们这种人简直就是城市的蛀虫，我要是你们我早就去死了！”

齐程对吕知秋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这吕知秋刚才还很严肃地跟自己说话，不久前还变成了恐怖的巨人模样，怎么现在跟个小孩子似的。看来只好自己破费，买这件衣服了。

吕知秋被推开，站在旁边，摇了摇头，有些失落。

齐程刚准备询问店员衣服的价格，吕知秋说话了。

“齐程，你看看，人类和一万年前的我们一样，傲慢、偏见、自私、冷漠……这些劣根，和一万年前的各族一样啊！”

齐程一阵苦笑，这就是社会呀，你有价值，别人就会接近你讨好你，你没有价值别人就会和你撇清关系，甚至诋毁、谩骂你，这些自己早已习以为常。

齐程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抬头看了看店名。

“怎么？弄脏了衣服就想走？”

女店员一把拉住齐程，“你看怎么办吧”

“多少钱？”齐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