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孙音音把头靠在孙耀身上，房间里的死寂让她几乎窒息，她的眼泪一滴滴从眼里流出来，流在白布上，阴湿了大片。

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身体，她的脸贴在孙耀的尸体上，顿时，小脸沁入了冰凉。

“爸爸，怎么会这样，不是只有坏人怪兽才会死的吗，爸爸不是坏人也不是怪兽啊”！

眼泪顺着脸颊浸入衣衫，尸体上的湿处不停扩大，眼泪融进肌肤，这一刻好似就在昨天。

孙音音张着小嘴痛哭，声调已经开始哽咽，模糊的双眼只能大致看到爸爸的脸，那一刻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记得爸爸总在自己哭的时候把眼泪擦掉，然后都会对自己说，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

孙音音慢慢直起身，她的胸口一直在起伏，眼泪在眼圈里转动，最后疯狂滚落。

“爸爸”……孙耀的脸上、胳膊上，身上，脖子上到处都是可怕的伤痕，孙音音每看一眼眼睛就开始朦胧。

她只知道，爸爸的伤口就像灰太狼的帽子一样，红彤彤的。

“爸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醒醒啊爸爸，你不醒音音以后怎么办啊，音音就没有家人了”。

孙音音疯狂摇着孙耀，两手沾满泪水，手指已经开始粘稠，她似乎闻到了咸味，还有抽鼻涕的声音。

杨寒把两手按在轮椅上，用尽全部力气，来阻挡眼圈里的眼泪，而袁冰影已经忍不住了，抹着眼泪没有看杨寒一眼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孙音音再次抽了抽鼻涕，转着通红眼睛转向洋娃娃，她跑到另一张床上拿起洋娃娃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你看看，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走到哪里都带着”……孙音音紧紧抱着洋娃娃看向地面，她的眼睛观赏眼泪。

从鼻尖上滚落的眼泪，灯光一照显的格外晶莹。

“音音这么听话，带着爸爸你送的东西，可是你”……孙音音抬头盯着孙耀的尸体失声哽咽，此时此刻的她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包括爸爸，都是一片飘移。

“可是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答应给我买钢琴的，可你没有做到啊，你说过说话不算话的人不信守承诺啊”！

细小的手拿着粉色的洋娃娃放到孙耀旁边，她的手指滑过柔软眼泪汪汪直流，整个眼睛已经红透了。

“爸爸说话不算话，不是好孩子啊”……

停尸房里只有孙音音一个人在移动，她坐在地板上失声痛哭，像一个没有任何留恋的孩子。

大腿冰凉冷颤，她的声音更是发颤，传出了很远很远。

杨寒坐在走廊里仰着头，灯光在眼睛里闪动不停，他的身子也完全没了力气，窗口的风吹着他的眼，见风落泪，一整晚。

第二天，赵素也着急赶来了医院，四个人带着孩子料理后事，火葬场买墓地，出殡等等，这一天时间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五个人站在墓地外面默不作声，都是两眼发呆互不干扰，许久之后，一旁的老师终于说话了。

“现在孙耀的后事也完成了，那，我就带着音音回去了”。

老师看看一旁精神涣散的孙音音一脸心痛，看着杨寒几人轻轻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