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君待在蹴鞠内,用望千里不停向外张望,掌心汗津津的,心里不停念叨:下次不管什么境况,都要跟他一起。看到李云泽出现在视野内,欢喜地打开舱门,就要朝李云泽冲过去,忽觉这般仪态不够端庄,又将舱门合上。待李云泽到了近前,才不紧不慢打开舱门,淡淡地道:“你回来了。”目光却将李云泽打量了遍,没有看到伤处才松了口气。李云泽先将情形对她一一说了,叮嘱道:“远离尘世,人心善恶难测,以后切莫离开我身边。”溪君感受到他的关切,心甜意足,柔声回道:“知道了。”
远远看到一众修士分成数派正在争论,李云泽不用听也大致猜到了他们在争论什么。他故意骑着蹴鞠大摇大摆过来,不乏借大龟当筹码,影响修士决定的意思。众修士看到李云泽带回来一个没有修为的娇弱女郎,女郎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兽,身边跟着两只二尺高的雏鸟,还有一架非同凡响的机械兽偶,各种目光汇聚在大龟身上。李云泽不管众人目光,道:“路大哥,诸位道友,往南往北,可决定了?”修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一名修士道:“小李哥,兹事体大。你能不能再跟咱们详细说说。”所有修士转头望着李云泽。
李云泽只看到了夜色中的篝火群,只知道篝火群的方位和距离,至于有多少人在篝火边,升起篝火是为了防御兽群还是为了烤肉,一概不清楚。把之前的信息重复一遍,并不能打消这些人的疑虑,兴许因为语焉不详让他们更加怀疑。但这修士的问题又不能不答,斟酌了一下反问道:“你想回云洲吗?”那修士立即道:“想。”李云泽又问众修士:“你们想回云洲吗?”这些修士早被险恶的环境折腾的精疲力尽,来之前的豪情壮志、热血幻想百不存一,闻言,乱纷纷地道:“这还用说”“当然想了”“谁不想”。李云泽环顾修士一圈,道:“我也想。”言罢,让这些修士自行思量。
目前的状况,大家对过程产生了分歧,目的是毫无二致的。都想找到大队人马,好能够在一年后再次打开空间界隙的时候返回云洲。李云泽想让他们明白,自己骗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必要。一众修士再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疑虑大减。李云泽又道:“你们一路杀过来,路上的危险都已经被你们清除了。重走一遍又有何妨?不过多耗十几日功夫而已。”此言一出,众修士顿时释然:对呀,走一趟回头路,不过多花几天时间而已,而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傍晚扎营的时候,李云泽大致摸清楚了这队修士的状况,不由得对路云服刮目相看。能带着这样一群老弱残兵,闯荡数千里,当真有几分本事。
说这群修士是老弱残兵,不是心存轻视,而是实打实如此,年龄最大的修士一百四十岁,名周大东,因为皮肤很黑,众人咸称其为老黑。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八岁,名袁雕,还是一个炼气初期的修士。其余六名营卫,全都是炼气中期修士。而且以李云泽的观察,这些营卫斗志着实一般,袁雕还经常背着人抹泪。
主力是十四个西林修士,彼此相处日久,配合默契。又经历过生死阵仗,胆气十足。一边围着大龟扎帐篷,一边还说说笑笑。
夜里有些寒冷。李云泽本来要溪君住在蹴鞠舱内,溪君不愿,只把重明兽和两只雏鸟放了进去。为保安全,李云泽只好让她与自己住在一顶帐篷内。溪君拨拉着灯火,心不在焉地看着李云泽整理记录今天问话得出的信息。路云服他们一路遇到了十余种兽群、六十余次大大小小的攻击,李云泽边写边思,这些兽种弱点是什么,遇到了该怎么应对。
半晌,李云泽抬头,看到溪君正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还不歇息?”溪君没好气地比划了一下,李云泽暗怪自己粗心,照旧在帐篷中间搭上一个帘子,将两人分开。李云泽在这边道:“好了,睡吧!”溪君躺下,看着帘子上映出的人影,一会托腮沉思,一会低头书写,内心无比安宁,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