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不寒而栗,这是什么状况?诈尸!返尸还魂!还是在这异界命理轮回有其他的安排变化?将现场的痕迹再次细细看了一遍,验证自己的判断无误后,朝袁雕道:“你家是猎户,来,帮我把这具兽尸剖开。”袁雕吓了一跳,双手连摇:“我,我,我不敢。”李云泽冷笑一声:“剖了兽尸,咱们马上就回。要是不剖,你就在这过夜。”袁雕都要哭了,李云泽依旧不依不挠:“你要是觉得地方不对,也好办。把兽尸扛回去,大家给你壮胆,看着你剖。”
在李云泽百般逼迫下,袁雕手持短刀,颤抖着将一具兽尸反过来,仰面朝上。全程用刀拨来拨去,不敢用手直接碰触。磨蹭了半天,才一刀砍下去。叮的一声,砍在一块甲片上,只留下一条细细的刀痕。李云泽突然一声喝,袁雕受到惊吓,一屁股蹲在地上,握着短刀,仓皇左环右顾。看到李云泽似笑非笑盯着他,回过味来,是李云泽故意吓他。登时面色通红,手足无措。李云泽道:“你这么狠砍它一刀,也没见它爬起来咬你,你怕个什么劲?”经过李云泽这一闹,袁雕心中的畏惧一下子减了大半。在李云泽鼓励下,握着短刀,觑准岩甲兽腹部的甲片缝隙,一刀刺下,顺利划破皮肉。
岩甲兽内部的结构与云洲动物大相径庭,内脏直接黏连在腔壁上,像是肉上长出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肉瘤。有些已经破裂,看情形是被修士用钝器震破的。李云泽一一画下来记下来,又吩咐袁雕取一些甲片。这些甲片十分坚硬,李云泽想试试能不能将之炼制成灵器。
两人回来,一众修士看到袁雕脑袋抬得高高的,怀里抱着一堆岩甲兽的甲片,顿时嘻嘻调笑一通。袁雕虽然害羞,畏缩之气却去了不少。李云泽则趁机将路云服拉开,说了他的猜测。路云服难过地道:“小李哥,老向他是不是没死?要是这样,老路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他,大统领知道了还不得劈了我。”李云泽肯定地道:“死是肯定死过一次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又活了。”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不敢再往下想。
路云服听从李云泽的建议,率队从兽尸区域远远绕开,避免修士看到兽尸的状况影响士气。修士对那些兽尸也不感兴趣,毕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也有修士提起,要将死在此处的修士埋葬,路云服阴沉着脸道:“已经被吃了。”
路云服急着验证向姓修士是死是活,不停催促大家快行。最后一轮太阳偏西时,赶到了另一处他们与兽群遭遇之地,望千里看到满地兽尸一样被开颅取脑。李云泽走过去仔细看了一遍,同样每具兽尸都有被移动的痕迹,开颅取脑的手法也是一样。李云泽还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伤口很新鲜,新鲜到从伤口流出的黏糊糊的油状物还没有干涸。这是动物死后体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而成的尸液。
李云泽思索,他或它,走了数百里吃这些兽尸的脑浆,是凭智慧,是凭感觉,还是凭本能?
与路云服商议过后,决定今日就在此扎营,主要是怕夜间与他或它遭遇。路云服安排人扎营布防,李云泽看着不远处的兽尸,怎么都觉得不安心。把袁雕要过来,两人把兽尸堆在一起,下面架起干柴,将兽尸焚化。人死了能莫名其妙的活过来,谁知道这些兽尸会不会作怪?把危险消除在未萌之时最好。
太阳落山的时候,兽尸被焚化成了一堆灰烬。奇怪的是,兽尸背部巴掌大的硬甲都烧化了,熔成一坨黑乎乎的琉璃状物,腹部指甲大小的小甲片却都留了下来,一块一块亮晶晶的。之前李云泽让袁雕收集的都是背部的硬甲,还没顾得上琢磨其性质品相,看来这些生长于腹部的小甲片,品质要更优良。
半夜时分,李云泽放下手中的甲片,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些甲片质地虽然坚硬,但韧性很差,受力过重,便即碎裂,与在岩甲兽身上时完全是两种东西。在上面纹刻水行阵法,金生水本为常理,阵法运行反而受到压制一般,十分滞涩。莫非是不同界域的物性差异?
看了一眼沙漏,已经到了后半夜。准备去叫路云服,由他值守后半夜。站起身来,头脑一阵发昏,还以为坐的久了,甩甩头欲去掉昏昏之意,却朦朦胧胧看见溪君撩开帘子,朝他甜笑招手,青丝散乱,罗衫半解,慵懒妩媚之态李云泽头一次见。心砰砰跳着朝溪君走过去,伸手接替溪君掀着帘子,佳人娇羞难掩,螓首低垂。李云泽正要揽佳人入怀,手腕上传来一阵勒痛,将他痛醒过来,左手手腕因为被黑丝紧勒,血液无法流通,涨的通红,手掌手指已经没了知觉。再看眼前,溪君静静躺在被衾里,正自安眠,海棠春睡,嘴角带着笑意,眉心一点亮光守护着额头。
李云泽心中狂跳,轻轻摇晃溪君手臂,口中轻喊:“醒醒!”溪君睁开双眸,看到李云泽在自己身前,一脸急切,旁边的帘子被掀得大开。吃了一惊,以为他要做不轨之事。心中砰砰,正要质问,李云泽道:“怪兽来了。躲进蹴鞠里。快!”说完,目光略垂,看了一眼桑天籁脖颈下露出的一点雪肤。桑天籁下意识拉被子遮住,还没回过神,李云泽已经扭身出了门。桑天籁放下被子,低头看身上,中衣完整,领口稍下了一点而已,既宽心又失望,嗔道:“呸,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