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赵京娘鼻头一蹙。
然而她并不知罪魁祸首竟是旁边看起来淡然愕陈旭。
……
“下官见过刺史大人。”一名戴漆纱幞头穿着官服的官员语气恭敬道。
时间轴稍微往前调。
报官后来了一个戴幞头的官员带着一队皂衣衙役上门,将龙哥虎哥、青云道长,还有办成死人的小道士带走。
因为出了人命,按程序要带陈旭、赵京娘两人回衙门做着口供笔录。
“要做笔录就在这做,去衙门不是瞎耽误功夫!”何猛一腔大嗓门,听着一嘴官腔不舒服。他是正统的武夫,只服有本事的人,比如陈旭,现在一个屁大点的官在他面前蹦哒,这不是上眼药?!
“你是何人,要和朝廷命官作对,想造反不成?”小官正色道。虽然何猛叫嚣的样子凶神恶煞的,开始让他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是他是官,对方长的再高大,也是草民,敢和官府作对?!
“去官府之前,你先看看我大哥是谁?”何猛也不傻,不接这茬,转而问道。
“做笔供的就在现场做罢,咱们不久便要离开。”陈旭觉得这名小官虽然满嘴官腔,但是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过刚刚何猛说的话不怎么客气,但正是他想要说的,他不想去衙门,理由很简单,就好像现代社会哪个正常人没事想要去警察局转转,便亮明华州刺史的身份。
验明身份后,小官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于是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事情很快很有效率的处理好了,水落石出,龙哥虎哥为临近数州作案被通缉的要犯,罪大恶极,先已关押,罪该问斩,已上报刑部。而青云道长为虎作伥,是一名从犯,按律判刑。
中间出了一个小插曲。
“道姑可是东郊白玉观的观主。”因为陈旭在场的原因,这名乌纱小吏客气的问道。
“正是。”赵京娘似乎知道这名小吏真正想问的,脸色有些发白。
“宣德元年十月,陛下诏告天下,停废无官府敕额的道观寺庙,并令遣散私自出家的男女。”小吏一五一十的把这项朝廷法令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缓和余地?”可能是因为民间的传奇演绎,陈旭对赵京娘的观感不错,想替她说几句好话。
“实在是朝廷明令禁止,下官也没有办法。”乌纱小吏一脸歉意,却很坚定的回答道。
陈旭是名义上的华州最高长官没错,但要记住前面的“名义上”,况且违抗朝廷的明确政令,弄不好掉脑袋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这么傻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陈旭想起来了,在东京时有一段时间街头多了不少僧道打扮的人,失业了嘛。
赵京娘出了家当了道姑没错,但她是私自出家的,道观也是自己私自开设的。
乱世中,战乱、兵祸、灾荒,多少妇人女子流离失所,由于自身多舛的命途,这让她对这些女子的遭遇感同身受,抱有极大的同情。
设立了道观后,到如今已收留不下十几口的妇人,又因为全是妇人,她们只接待女性香客,香火一直很好,靠着信女香火,才养活了一大伙人。
要是道观关了,她自己一个人倒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是苦了这些命途多舛的妇人。这些女子又将无依无靠。
这项朝廷政令早已经快马加鞭发至到了华州,她也很着急,想对策,于是想要了青云观。
这青云道观是有官府的敕额的,青云道长又是她亡父生前的好友,她原本想求助于青云道长,没想到自己差点掉进了火坑,而现在青云观观主都被官府抓了,青云观也要树倒迷糊散,指望不上了。
而陈旭方面,虽然赵京娘敢爱敢恨的人物形象,让小时候的他印象深刻,直到如今。
但现在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而朝廷要关停非法的道观寺庙,这属于国家层面的决策,他说了不管用,也帮不上忙,对此只能说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