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负担少了一半,她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段修与处理完事务回房,往床边一坐。
“我妈想见你。”
“……嗯?!”谈樱从羽被下钻起来,惊讶睁着大眼。
“上次要带你去老宅,你不是傻乎乎的丢了,几个长辈或许有点自责。”
谈樱拿枕头丢他:“你说谁傻乎乎的!”
他翻身压住她,一手放肆捏着她脸蛋,笑得猖狂:“这里就我们俩,你说我说谁?”
谈樱气滞,伸手也去掐他脸,奈何她人矮手短,半天都够不着,脸蛋反而被他掐的红红,还留下了印子,郁闷的一晚上都不肯理他。
见家长的事情暂时被搁置了,谈樱一颗心扑在了学美术上。
每周有五天去池运生的画室学习,早上下午各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谈樱自己安排,纵使前生有过高考经历,可学习这回事需要反复记忆的,基础再好,时间久了也忘,她每天也都会抽出两个小时看看专业课知识。
去除去画室上课,因天气愈发寒凉,谈樱除了偶尔出门去外头餐厅换换口味,或者去博物馆美术馆消消乏,大多数都是宅在家里画画。
家里帮佣除了做饭和清洁别墅时会出现,其余时候都不会在她眼前换。
因此家里出了段修与,就一条狗子了。
周末阳光正好,晴空万里,谈樱把画架搬到庭院中,突发奇想想给狗子画幅画。
她选了一棵落叶凋零的树,拿玩具球诱惑道格跑过来,叫了半天口号让它趴在树下,狗子偏偏吐着舌头热情地扑过来添她脸。
好不容易玩累了,作为一只有品格有气质的狗,道格居然要回狗屋去睡觉。
谈樱摁住它不让跑,又把它专用的狗狗垫放到树下,道格几次三番叼着垫子想跑,又抢不过她,最后总算投降,乖乖在树下盘成一团,呼呼大睡。
一番折腾,她也累得很想睡,只是初冬午后的日光绚烂烂漫,一狗一树笼在日光中的场景温馨甜美,她端了杯咖啡,在画架前勾勒起画来。
大门口传来响动时,她正画的入迷,画稿原型勾勒完毕,接下来就是上色。
她爱干净,又喜欢穿白裙子,上色时便在裙子外套了件围兜,墨发绸缎般披散在身后,整个人都透着法式复古少女范。
谈驹白跟随段修与进入庭院,抬眼便望到枝叶萧索的白玉兰树前,少女白裙耀目,身前系着酒红色围兜,及腰长发散在肩后,气质清冷温柔。
她立在画架前,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执笔,微微歪着头。
这熟悉的姿势与气质,瞬间让谈驹白心脏搅成一团,那清雅侧影仅仅一瞥,都要夺了他呼吸。
他张张唇,那声“妹妹”呼之欲出。
段修与睃了他一眼。
见他这副失魂样,莫名有些得意。
他大迈几步,温声换了句:“樱樱。”
果然,谈驹白又不可置信的抖了抖身子。
谈樱拿笔的手一顿,转过头先看到了段修与,眼中迸出喜色,等错眼看到后面的谈驹白,又是一愣。
阿与居然把哥哥带过来了!
谈樱不淡定了,再想一会儿该对谈驹白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段修与可不给她遐想的功夫,直接走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谈驹白。”
谈驹白:“……”
你妈这就介绍完了?多说两句会死!
谈樱大眼眨啊眨,目光一错不错,对着谈驹白露出往日身为“亲妹”时的甜甜笑容,打招呼道:“哥哥好!”
一声哥哥,清脆充满少女气。
谈驹白心狠狠跳了跳。
段修与脸一黑,柠檬上身,暗暗咬牙说:“什么哥哥,这人都能当你叔叔了。”
谈驹白:“……”
谈樱保持微笑:“你俩同年生吧,我也该叫你叔叔?”
段修与:“……”
谈驹白蹭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同年?”
谈樱眉眼弯弯:“阿与经常提起你呀,他说你是他最敬重的大舅子。”
“……”
段修与气得脸更黑了。
谈驹白脸色有点微妙的古怪。
这小姑娘是段修与的女朋友,谁家女朋友能笑眯眯心平气和和对象前任的大哥说话?
古怪的不止这个。
面前冲他甜笑的姑娘,浑身透着一股古怪劲。谈驹白没由来的想多探究几分。
这小姑娘让他很有亲近感。
大舅子这句段修与无法反驳,只幽幽扫谈樱一眼,把冰凉目光投向谈驹白:“你屁话怎么那么多,不是有要事,还不走?”
“……”
操,他就讲了一句话,怎的就屁话多了!
谈驹白横眉冷眼瞪回去,冷笑:“段二,盛情邀请我来你家的好像是你吧?”
段修与毫不给他面子,“这不是看在你被谈家那几个挤兑的可怜的份上,免得掉进坑里,还得我去捞。”
“……”
要不是相识多年,谈驹白这会能气得蹦起来暴打他狗头。
谈樱哑然无语看着两人你一嘴我一嘴,吵着走进别墅里。
对他们的毒舌互怼,她简直行以为常,哪天这两人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那才叫不正常。
谈驹白跟着段修与过来,她总归有点激动雀跃,画画都乐不思蜀,想到他们大概还有事情要商量,又见道格还团着睡得呼噜直打,耐下心来把画画完。
日渐西沉,阳光一散,气温也骤然降下来,酣睡了一下午的道格早活蹦乱跳地醒来,围着她直打转,见她无暇理它,屁股一座,老老实实蹲在她脚边仰着小狗头看她画画。
真想不到,道格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竟然有耐心与她一起沉浸艺术之海,这狗子很有艺术前途,好好培养以后没准是狗界的画品鉴赏狗师。
谈樱边上色边胡思乱想时,段修与从二楼书房下来,过来寻她吃晚餐,后面还跟着谈驹白。
要和哥哥一起吃饭了!
这一点谈樱振奋不已,把差不多完成的油画摘下来,“那你帮我把画架和画具搬进去,我去晾画。”
两个大男人都很自觉,分工明确,道格吐着舌头跟在谈樱屁股后头上楼。
等下来时,餐厅中央的长桌分坐两人,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谈樱嘴角抽了抽,干嘛呢这是,吃个饭还分楚河汉界呢?又不是吃西餐,那几道菜都摆在中间,他们是准备用晾衣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