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帐外鸟啼声阵阵,如清脆的歌声,将沉睡的人儿唤醒。
阿旧抬起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眼睛,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
她四下看了看,这营帐里除了她,便无其他人。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火炉,正煨着一小壶,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一阵香味隐约飘了过来,她饿了许久的肚子许是受到蛊惑,“咕噜”叫了一声。
她起身准备梳洗,哪知轻轻一动,整个身子如同便千斤巨石碾压过一般,酸痛得她龇牙咧嘴。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不仅脸色一红,在心里暗骂一声穆泽瑜那个不知节制的人。
昨晚被他拉入浴桶,打打闹闹勉强帮他沐浴完,上了药,原本该休息了,岂料他见她闲了下来,立即像饿狼一般扑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抱着她又是折腾到半夜。
“醒了?”正想着,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帐外传了进来。
阿旧抬头一看,他正探了头进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探究她是否生气。
她自然是气的!
她一路奔波体力不支是一回事,可他身上那么多伤,他竟毫无节制。
见阿旧偏过头哼了一声,兀自起身,穆泽瑜以拳抵唇,努力压制快要翘起来的唇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阿旧身边,讨好地扶住她。
“你……”阿旧瞥见他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实在气急,挥了挥手甩开他,“军中事情杂多,你还如此……”
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只气得小脸通红。
他觉得可爱,恨不得一口亲下去,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自家国后在生气,定要哄好了才能亲。
“得亏了有你,我一早神清气爽,军中事务都解决得差不多了。”
阿旧翻了翻白眼,实在不想搭理他,简单梳洗一番出来,见穆泽瑜已经把煨在小火炉上的壶拿下来,取了碗勺,从里面舀出粥。,
“快些过来,把粥喝了。”
她气鼓鼓的,还是决定晾他一晾,绝不纵容他。可也不能苦了肚子,于是抿着嘴走过去端着碗便喝了起来,也不与他说话。
穆泽瑜自知理亏,在她身边走下,低声说道:“还不都怪阿旧太诱人了。”
阿旧瞬间红了脸,连耳朵都没躲过劫难。
她回头剜了他一眼,沉默不语地喝起了粥,腹诽道:原先他不是这样油嘴滑舌的啊!难道是与万物生走得近学坏了?
“阿嚏”这边正要就蛊虫的万物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浑身抖了抖。
他揉了揉鼻尖,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徐落花端着汤刚到门口就听到他的喷嚏,皱了皱眉,道:“夜里凉,你通宵研究这些玩意儿,也不知道多加几件衣裳。”
听到自家媳妇儿埋怨的声音,他眉头一挑,欢欢喜喜抛下手中的试验品,蹭到徐落花身边。
“花花。”
她看着笑逐颜开的人,把特意炖的药汤往桌上一放,道:“喝点汤暖暖身子。”
“好。花花最好了!”万物生捧起碗,咕噜咕噜一下子把汤喝完,特别给自家媳妇儿面子。
“可有进展?”徐落花的担忧没有因为他的吹捧讨好有所缓和,反而多了一丝心疼。
他都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身子就算是铁做的,也熬不住啊。
可如今形势危急,除了他的蛊术能与左昕抗衡,再找不出第二人。
“快了。”万物生自然知道徐落花的心思,伸手抹平她皱起来的眉心,俯身啵唧一声吻了一下,笑着说,“这次不会再让左昕跑了。”
其实苗疆一族若是躲在苗疆领域,以他们的能力绝不会受到这次战争的影响。
他们愿意出世,不仅顾念与阿旧的交情,更是为了捉住左昕,报当年之仇。
为了那份仇恨,他承载了太多。
徐落花一改常态,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先回去歇息一会儿再回来,好么?”
万物生摇头,道:“快有所突破了,不能中断太久。”
“阿旧回来了。”徐落花了解他的执着,也没有再劝,“青松居士喂了她药丸,可是我完全把不出脉。”
闻言,万物生脸色一变,也跟着担忧。
还想再问些什么,便听一个小兵在帐外喘着气禀告:“万族长,药人……药人破了你布下的蛊阵,正……正攻击进来。”
两人的心里皆是咯噔一声,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陛下呢?”
“陛下正带着人赶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