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残酷的真相(2 / 2)幻想乡住人物语首页

“真让人火大。”

虽然奈奈嘴上这么说,但是却没有松开一轮抓住的那只手,倒不如说还有点开心的样子。

在似乎空无一人的墓园上走了大概十分钟,差不多变到山顶的地方,或许因为一轮的缘故,奈奈也没有感觉到那阵诡异的感觉,心情也逐渐平复了起来,到达了山顶之后,她不经意之间抬起了头,看到了在靠近山顶的地方站立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田勇……”

“嗯,名义上算是你继父呢。”

“继父……”

奈奈嘴巴歪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屑的样子,一轮很明白奈奈的心情,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希望自己脑中的父母被拆散,对于那些强行插入的所谓存在也就是继父继母之类的有着天性一般的厌恶。

“起码你要好好叫他田叔叔。”

“我知道啦,这点礼貌我还是懂的。”

“哦?那第一次怎么还闹情绪?”

“唔。”

一轮偷偷地看着奈奈涨红的脸然后掩着嘴笑。就这样一轮便牵着奈奈走近了似乎看着风景而没有注意周围的田勇。

一轮轻轻推了一下奈奈。奈奈红着脸看了看一轮,然后又看了一眼田勇那宽大的后背,一时尴尬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干才好,但是奈奈转念一想,如果不好好和田勇说话的话,说不定接下来连母亲都看不到就会好像以前那样逃走。

其实母亲并不像奈奈口中所说那样的无情之人,与其说是母亲抛弃自己,不如说自己逃避了母亲,在第一次进入少管所的时候母亲就有来请求会见好多次,只不过都被自己用各种理由拒绝了会面,到了第二次进入少管所的时候母亲也是有两三次的请求会见,当然,奈奈也如同第一次那般拒绝会见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母亲知道自己并不会得到奈奈的原谅,见面是不可能的了,所以那之后便不再有会见的请求了。尤其之前那一年多时间,她一次都没有来。其实奈奈,很希望她能过来请求会见,当然奈奈一定会继续拒绝,但是,知道她还在意自己,那对奈奈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只是顺着奈奈口头说的那样,等现实真的发生了这样不闻不问的情况后,奈奈就开始迁怒母亲。

妈妈,妈妈……

脑海之中对于自己母亲的样子已经快要模糊成无法辨认的状态了,明明是那么喜欢的,明明是那么憎恨的,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想要见面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已经够了,这样别扭的错误。

“田、田叔叔……”

好像蚊子的声音一般,小得好像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嗯……?”

但是就算如此细小的声音却能够传达到田勇的耳朵里,奈奈很惊讶,但是她并不知道有着情感和灵魂的声音是无论如何都是能够让人听到的。

田勇转过身来,然后怔了一下。

“奈、奈奈?”

有点不可思议的语气。

“嗯,嗯……”

奈奈不太敢抬起头,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者,脸也好像烧着那样红通。

田勇不大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因为他也没想到奈奈居然打扮得如此庄重,而且表现得如此楚楚可怜。

“很可爱。自己弄的吗?”

“是。”

奈奈偷偷地瞧了一眼田勇的脸,他脸上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欣慰。

“……你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田勇看起来是个羸弱的男人,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是一个经历了很多风霜的男人。

“田叔叔?你不舒服吗?”

“不,我很好,真的很好。”

“妈妈呢?”

“……”

田勇缄口不声,他的眼睛看向了一边,奈奈顺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不大显眼的牌坊。

上面赫然用金墨写着五个大字:

“狮子山陵园”

一种剧烈的不祥感冲击着奈奈的内心。

“慢着……这、这是开玩笑的吧……!”

“奈奈,跟我来。”

田勇用着很轻柔的语气说道,奈奈鬼使神差地跟在他的后面,大脑一片空白。

奈奈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幻想。

直到跟随着田勇走过了佛塔,在一排排墓碑之间一直穿梭,直到来到了悬崖边上的刹那才戛然而止

田勇停下了脚步,然后让开身子,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坟墓,

奈奈只是看了一眼墓碑,双脚就无力地跪下。

裸露的膝盖就那么跪在水泥地上,擦破了双膝的皮肤。

鲜血渗入了地面,然而奈奈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她的眼睛被一张照片深深的吸引。

那是自己曾经以为似乎模糊的形象。

但是

那是不可能的。

拥有求闻持能力的奈奈不会忘记一切自己的所见所闻。

尤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

那是自己多年来躲避着的母亲。

多少日夜,欺骗着自己憎恨着的母亲。

张开的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

脑袋里多次模拟的母女重逢的戏码。

全部

在这一瞬间化为泡沫。

残酷的现实在自己的眼前显现:母亲的遗像就贴在墓碑上。

墓碑上写着:“爱妻刘芸之墓”

颤抖着的手摸着上面的字。

奈奈也注意到了一行数字:2116320

这个日期,刺激着奈奈的神经。

从这里可以推测,这是死亡日期。

但是,3月20日。

是奈奈的生日。

两年前,自己的生日。

在少管所那里度过的无聊的生日。

在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奈奈一下子就记起来。

那天平平无奇。

甚至还和狱友一起贬低着自己的家人。

奈奈也是这样,那一天,她,还骂自己的母亲。然后被后来自己尊敬的师傅听到并抓着扁了好几拳。那天晚上,在医务室,自己不断地咒骂着师傅以及自己其实最爱的母亲。

是的,在母亲死去那天,自己就是那样诅咒着自己本应该最亲爱的人。

奈奈的口里只发得出痛心的嘶哑的声音,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而事实上,奈奈也倒下了,整个人就好像没有力气的木偶那般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