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出钱给村里修建公园,到头来还没落个好?”孙有武觉得哥哥孙有文是老糊涂了。
“你知道什么呀?这是要钱的,你有钱是吧?要不你出资修算了。”孙有文很不喜欢这个弟弟跟他出席这个会议,觉得跌份儿。
“你这讲的什么话呀?要是黎大牛愿意出钱,还开这个会干嘛?既然开这个会,就是讨论让大家捐钱!”孙有武嚯地站了起来,对孙有文怒吼。
“你老哥俩就别吵了,都吵了一辈子了,还没有吵够啊?”老孟头觉得这俩兄弟年轻时就不和睦,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动过刀子见过血,大概前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要不这世为什么非要做一对水火不相容的亲兄弟?
老孟头劝完“孙氏二雄”就敞开了话匣子:“赖支书,我听说是黎大牛想块地基,村里没批才给闹的。要我说呀你就批给他算了,他原先好歹是我们村里的人,再说了,他为我们村做了这么多事,说明他心里还有我们村,大家说是不是!”
“是呀,支书,就给大牛一块地算了……”孙有义一听说赖支书要大家捐款,还要儿子孙中第带头捐,他心里是老大不乐意。
孙有福一听孙有义的话就暗骂:儿子再有钱,也个的抠货。
“赖支书,我们孟家庄先前给孟岩建碑亭已经捐了钱了,再让大家捐恐怕不合适。”老孟头第二番说话。其实,昨天黎大牛听闻风声就找到了老孟头,让他在会上如此这般……
赖根正似乎闻出了什么气味:“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富河村离开了黎大牛就办不了事了?”
“赖支书,这事还是你们村委作个决议,然后我们各个湾子按村委的决议做就行了。”钟卫国是个明白人,这明摆着是赖根正跟黎大牛在斗法子,却却硬是把大家伙给拖了进来。
钟卫国是钟高手的儿子,他发完言后坐下来看了一眼父亲钟高手。“钟氏三杰”之一的钟高手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其实他方才听了儿子的发言,但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未动声色。
赖根正知道这钟高手在钟家寨可是说一不二的主,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有点沉不住气了,于是问道:“钟老哥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人老了,脑子不管用,也就没什么想法了,要说有,卫国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钟高手睁开眼捋了捋颔下的花白的胡须慢条斯理地说,算是挺了一把当校长的儿子卫国。
其实,钟高手对这事也是洞若观火,富河村懂点风水堪舆之术的也就数他了,黎大牛为这事的确来找过他。本来,天马岭是块大家公认的风水宝地,这无需他指点,人家黎大牛来找他无非想他钟家在关键的时候能为他说话。但是,钟高手觉得黎大牛和赖根正他谁也不得罪,于是和儿子钟卫国一合计:保持中立,和稀泥。
会议在吵吵嚷嚷中开着,却没开出个子丑寅卯的结果来。赖根正睃巡了一眼会场,他发现孙有福不知什么时候溜出了会场。
“有福呢?”赖根正脸朝向坐在会场一角的村妇女主任福婶,“他刚才不是跟你坐在一起的吗?……你去把人找来!”
福婶一听支书发了话赶紧跑出了会场,她知道方才老孟头和孙有义都不赞成集资,钟卫国说的又是模棱两可的话,现在孙有福的话是很关键的。
孙有福这会儿正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接电话,他不知道什么也弄了个手机,福婶老大的不乐意,他就骗福婶说那是个二手的,也就三百元钱。
“你放心,黎老板,你这事包在我身上,等会儿我发言的帮你说几句……”
孙有福是在和黎大牛说话。黎大牛是想打探会议的内容,其实,他早就把三个自然湾的几个说话有点分量的都搞掂了。
孙有福打接完电话对福婶道,“是不是,赖支书叫我发言?”
“你等会儿怎么说呀?”福婶面露难色,“这不是夹在两头左右为难吗?”
孙有福知道老婆的心思,她这个妇女主任其实就是赖根正提拔的,支书得罪不起呀。
“你只管支持支书就得了,妇女主任你还得当,我就不一样了……”孙有福觉得黎大牛也得罪不起,他还是得为黎大牛出点力,不是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孙有福一进会场的时候,大家都齐刷刷地望着他,这种目光让他很受用。
“有福,你跑哪儿去了,你说说你的看法。”赖根正胸有成竹,他断定孙有福会支持他。
“支书,要说这事啊,人家黎大牛的要求你还是得考虑考虑……”孙有福此话一出,他看到赖根正的脸就绿了。
“难道你也是和他穿一条裤子的!?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赖根正彻底的被激怒了,几乎是咆哮起来。他不明白,孙有福为什么背叛他,老孟头和孙有义或许是出于本心就事论事,而这个孙有福临阵倒戈纯粹是别有用心!
“支书,支书,你息怒……”福婶这时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还是我们村委作个决议算了,我们村委都支持你的。”
“散会……”赖根正气得怒目圆睁,随手把帽子摘下来掼在桌子上,“好你个孙有福……”
大家一看赖支书那裸露出来的癞瘌头,不由哄笑起来。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捅了马蜂窝的孙有福一个人楞在会议室里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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