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林送给你的礼物是一本书?”正欲看清书名的时候,就见到他一挡,起身。“盛情难却,喝一杯。”
九白扬扬眉坐到他的对面,眼瞧着在细瘦的手骨下红色的酒液满了杯。
他将少的一杯给了他。
只有人真正转变之后,身上越发明显的特征就会体现出来,而席云深大概就是这样,五年前就转变了,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客气疏离礼貌,正是因为一点都没变才隐隐觉得是最大的变化。
小的说,以前喝酒他从来没有什么顾忌,如今他似乎体贴了很多,或者说才注意起来。
大的说,他总觉得什么变了,抓住青州军阀刘崇一安插在老臣内部的高权人员时,费尽心机耗时一年推到刘崇一并顺势找到松石的老巢,带兵去剿时,这么多年经历大大小小的战争暗算时,他都是这样一派平静,乎无悲无喜,偶尔笑一笑也是让人觉得这仅仅是必要,给他们的必要的交代。他偶尔会怀念他抓肖砚山时的自信满满,甚至偶尔会怀念他一步一步摧毁鹤田家时的狠厉果断。
而现在这样,他与他或者他人之间似乎有一所墙。
只是越平静的外表下,或许是越凶涛的模样。最让他害怕的是怕他重蹈覆辙。
车上他问他他亲自去?
是因着在上一次大型战役中,也就是推翻刘崇一的那场战役中,刘崇一的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击退了并度过了他兵力最为强盛的时期,可是他却受伤了,不是小打小闹的伤,据说是刘崇一的贴身侍卫一刀插进的心脏边缘。
医生下了病危。
是,打仗受伤在所难免,忠心护主万死不辞也情有可原,可是他还是不解他带着百人精兵,怎么会输给区区几十人,无论是兵力、能力还是别的,他都觉得不可能。若说偷袭,正面迎来的刀子怎么会察觉不到。
更严重的是,当时医生颤颤巍巍地说,他没有了求生意志。
他想了很多,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他把自己锁起来已经五年了,心是好的坏的健康的腐烂的,都不再向他向任何人透露。
“上次战役督军受伤,这次请务必小心。”他扬杯,说的委婉。
他垂下眼睛,极为寡淡的笑了笑,看不清神色,安静地碰杯饮下一杯后,拿起衣服要向外走。
“你干什么去。”
席云深摆了个送客的手势,什么都未说便走了出去,待九白追了出去的时候更是诧异,这人竟然连司机都没有带,像是一个夜行者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