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那个走了的人,就是煮酒,一个自诩风流倜傥,笑看人生的花样老男人,永远爱理不理的嗅着他的酒香,懒懒的说着“关我什么事”,却一丝不苟的在意着他的每一个需要。
煮酒,我的煮酒,你在哪里?我需要你。
完颜亨很久没有虚弱的心疼得厉害,不由得干咳了几声。
这个煮酒地缺,永远在学他心如死灰的恬静,可他永远学不会,贪欲和仇恨占据着他荒诞的脑子,他如何学得会?
“哎。你不信?”煮酒冲沉思的完颜亨瘪了瘪嘴,无聊的长长叹了口气,更加伤感了:“可你只要那么随随便便的讲个假话,服个软,我却会感动得信了。
你却不信我?
完颜亨,那你终归比我奸诈狡猾,终归比我心硬如铁。”
煮酒的重眸闪动着异彩,语气在回忆中徘徊流连:“完颜亨就是完颜亨,换一个名字还是完颜亨,不可能改变一切,就像你,就从未曾有把我当过煮酒。
随着他认识你的那年,你还是个连胡渣都没长成的小子。我不明白,他怎么就会一见钟情的看中了你,巴心巴肝的,就愿意跟你这个毛头小子结下什么忘年之交。后来才知道,小小年纪,你就知道利用一副假装的纯真,惺惺作态的,戴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假笑,来掩饰你那野心勃勃要掌控天下的野心。
我好喜欢,我们如此的相像,只是我的坏,从不掩饰就被众人嫌弃,你的坏,却笑得花枝招展迷惑着众生,但我们真的如此相像,本质里都是坏人,坏到骨子里的人。
他放弃了我,我却找到了你,你成了我活着的精神依靠,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长起来,你不知道我比他还更在意你的成败吗?
是不是很可笑?你从未想到是不是?你又不信了。我本也善良,只是你们从不愿信罢了。
一个可怜的怪物,就连善良都不配有了吗?
他便成了我最恨的人,你便也是了。
爱与恨分得清楚吗?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生来我的世界只有他,后来有了你,你们都是我最想亲近的人,可成了伤我最深的人。
你们不懂爱护我,还是从来都无视我,装不懂?”
这渗透了忧伤的回忆,问懵了完颜亨,也问懵了高高在上的苍天,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谁都不是天生的万恶不赦的魔鬼,人之初性本善,如果如果
一缕完颜亨熟悉的温情,浮动在这个煮酒的眼中,平静得融化了苍凉的光阴,寂静得像深邃浩瀚的夜空。
他炙热的看着完颜亨:“生来我就被他们判了死刑,无辜的把我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嫌的怪物,那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杀了我,要让我那么卑微的活着!
我就不可怜吗?
我和他才是一体存在的兄弟,真真的心贴着心啊。只想在他那里得到他对我的一点点兄弟情分,可没有后来又希望着,你可以像在乎他一样的在乎我一点点,拼命的巴结你,可也没有。
你们相互之间掏心掏肺,无话不谈,毫无秘密,却谁都对我置若罔闻,连一个基本的笑脸都不屑给我。我也想要你们之间的那种眼神,清澈而温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一瞥,就会心有灵犀的笑着知道对方要什么。
你们谁给过我?谁都没有你们有谁哪怕多看过我一眼?在我只想好好的与你们说句话不变成奢求?一丝微笑,真诚的?
我的一切善良和真心都只沦为你们的笑柄!
我不想永远在背篼中暗无天日的被禁锢,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在阳光下眉来眼去。他的兄弟情我求不得,你的知心我也偷不来,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只会愤怒咆哮的怪物,自作自受的废物。
那背篓是我的噩梦,一辈子,直到现在。
你不必偷着嘲笑我,我承认,我睡不着,夜夜睡不着,夜夜会被它惊醒,惊吓出一身的冷汗。”
这煮酒述说得很艰难,掏心掏肺声情并茂,一双诡异的重眸难得的呈现出对亲情对爱的渴望,泪光泛动,红红的充满着委屈。
“你们可有感受过我的感受?
你们可有伸手想过要拉我一把?
可有试着把我当人、而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