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死死地盯着符邦,问:“你想怎么样?你认为,你一个人深入我山寨,我山寨的无数兄弟,会让你平安离开么,我劝你最好放了老三,然后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符邦大笑,因为老大讲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他拍了拍三诡燕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来告诉你大哥,这山寨的人,来了究竟是能拦住我,还是都化作一抔黄土。”
三诡燕抬起了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说:“大哥,别叫兄弟来来送死了,金县不止一只恶鬼。”
老大蹙了蹙眉头,说:“此话怎讲?”
三诡燕苦笑道:“大哥,你可看到了此人背后的三把刀,他就用这三把刀,斩出了一片刀花来,便杀光了我带去的所有兄弟,就只是顷刻间。”
“你也应该闻到了,即使在山寨里,那些山风都夹杂着血腥气,可想而知半山腰,究竟是怎样一副情景。”
老大闻言,脸色微白,因为经老三这么一说,他才察觉到山风里确实有一股血腥气,不浓也不淡。
之前,他和老四便闻到了这股味道,只是以为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竟然是山腰那边吹来的,那该是怎样修罗可怖的场景。
符邦杵着脑袋,挑眉说:“怎样,现在觉得还要叫你的兄弟来送死么?”
老大颤声道:“你究竟想怎样?”
符邦斩钉截铁道:“荡寇!”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老四忽然一下掠了出去,一把握住架子上的红缨枪,朝着符邦杀了过来。
燕定山五燕第四燕,号称穿云燕,一手一枪穿云震惊方圆百里。
传说,此枪术为仙人所使,不过穿云燕只学得了一点儿皮毛,自然用不出仙人的威力。
一枪穿云,自然是有惊雷之势,枪声破空,响彻厅堂。
可是,这一枪刺到一半他便刺不出去了,因为符邦竟然徒手握住了他的红缨枪。
穿云燕吃了一惊,方圆百里内,除了大哥和二哥二刀燕外,又有谁能接住自己的一刺,何况是徒手呢?
符邦收敛了笑容,有些不快地问:“你也用枪,我羽哥也用枪,你的枪术不错,能有羽哥的几分精髓,只是你人太垃圾,不配用这枪术,也不配用这枪!”
他没有拔刀,只是一用力,那柄红缨枪便脱离了穿云燕的手。
跟着符邦调转枪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刺,刺向了穿云燕。
就在这时候,老大出手了。
燕定山五燕老大,名为一尾燕,使一条流星鞭,能够在顷刻间夺数人性命,名震方圆百里,为五燕最强。
他本只是想老四出手测测这长相无比吓人的少年,究竟真是一只恶鬼,还是老三被吓破了胆的胡言乱语?
结果这一刺,竟然被符邦徒手抓住。
他有些动摇了,老三是被吓破了胆,但他说的都是实话,这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只恶鬼。
可就在他正准备重新谈判的时候,那名长相无比吓人的少年竟然夺了红缨枪要杀老四,这让他如何能不出手?
可就在这时候,符邦左手忽然拔了刀,以几乎不可思议的角度,瞬间斩落了那流星鞭。
“铿锵”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大厅,火星四溅!
流星鞭落地的时候,也怦然断裂。
与此同时,符邦右手中的红缨枪也洞穿了穿云燕的胸口。
一朵血花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衫,很是好看。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开始逐渐涣散,他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也被这一枪刺得粉碎。
生机渐无,穿云燕连带那杆红缨枪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血花渐渐扩散,不再是血花。
刺目的红,染红了大厅的地板,然后缓缓蔓延,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山风中夹杂着的血腥气和大厅空气中的血腥气不断融合,逐渐变浓,渐渐刺鼻。
一尾燕发出了悲戚地呼喊:“老四!”
虽然燕定山有五燕,但一尾燕唯独最信任穿云燕,二人亲如兄弟。
虽然穿云燕是个没脑子、没心机的蛮夫,但正是因为这样,一尾燕才会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待他如此。
如今穿云燕就这么死了,这世上再无一尾燕可全信之人,又如何能不悲?
一尾燕愤恨地看着符邦,咬牙切齿的冷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符邦笑眯眯地收起了出鞘的一把破柴刀,说:“荡寇!”
一尾燕红着眼眶问:“你要我如何做?”
大概,整个燕定山,能够不惧生死的,只有穿云燕吧!
一尾燕虽然是条汉子,但却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符邦挑了挑眉说:“解散,燕定山的山匪,让那些人从良去!”
一尾燕问:“如此做,你便会放过我,还有老三?”
符邦说:“这个我做不了主,我们这边,羽哥说了算!”
一尾燕有些好奇地问:“可是一个一身赤衣、面容近乎完美的少年?”
符邦点了点头:“正是!”
一尾燕苦笑,原来金县真的不止一只恶鬼。
他问:“你和你们那羽哥,谁强?”
符邦耸了耸肩,说:“不知道,没打过。”
一尾燕又说:“我听属下的回报,你似乎并不比你们那羽哥差,你为何愿意在他手下做事?”
符邦蹙了蹙眉头,脸色一沉,冷声道:“就你那脑子,就别跟老子玩离间计了,想不想尝尝身上挨尽千刀万剐,剔肉薄皮方才死的滋味?”
一尾燕和三诡燕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汗流浃背。
三诡燕是见识过那修罗场面,想必这等令人心胆俱裂的可怕事,符邦这个面容无比狰狞的少年必然是做得出来的。
至于一尾燕,既然身为千人匪头,自然有一些察言观色、识人的本令。
他从符邦那如刀光一般的目光中看了出来,符邦说的绝对是真的。
因此,一尾燕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只是一脸认真地说:“我上山为匪,就是为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活下去。”
“没本事的人,被乱军杀死,或者饿死,有本事的参加了义军,或者做了义军的首领,有大本事的成了各方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