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秋天正是马匹膘肥体壮的日子,从乡县运来的粮秣源源不断,将士们也应该保持着不错的战斗力,远处不时传来的人喊马嘶似乎也在印证着这一点。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辕门传来一阵喧哗,很快薛直就出现在了李存绍面前。
见礼过后,其他人还没来,李存绍便随口与薛直说起家常道:“先前薛娘跟我说想要个孩子,只是这些日子我出征在外,与家中一直聚少离多,我心里对薛娘有些愧疚。”
薛直听着李存绍带有感情的话语,也牵念起远处的小妹:“末将从军以来也与小妹交往越发少了不过小妹既然已入内府,身上已是百般恩荣,自然也要理会殿下苦心,何况殿下对小妹向来深情。”
李存绍沉吟一番,缓缓道:“如今这样的年头,儿郎们可以靠自己在外打拼事业,妇人们却只能安坐在家中等待自家儿郎的消息妇人们在命运面前很少有抵抗的法子,她们活得并不轻松。”
“殿下所言的,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薛直疑惑地瞪着眼睛,殿下似乎总会说出不同于世俗的话来。
李存绍严肃地看着薛直,语气坚定地道:“薛郎得记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二人说话间,袁建丰、王缄等人也都从军中各处陆续赶来行辕,准备听候李存绍今日的安排。
大帐里,李存绍先是静静地听完各军将领的禀报。其实在没仗打的时候,这些禀报的内容大多都是诸如瘸了几匹马,或是几个军士私下斗狠这样零碎的事。
听到袁建丰说起右军又有几个士卒因为打井次序的事动起了手,李存绍不由打趣道:“这还没跟梁军打起来,底下的弟兄们就已经急着活络拳脚了?”
在李存绍面前大伙向来都很放松,此时也都卸下了严肃的面孔,王保儿更是笑出声道:“袁将军底下的人还挺好斗。”
袁建丰也讪讪地笑了笑:“末将回头一定好生约束部下。”
几人停住笑闹后,李存绍也清清嗓子,重新板起了面孔:“闲话不提,城里守军已知晓我大军到来,这两日应再加些攻势,好叫城里守军深信咱要打下此城。”
其余几人都是骑军,只有王保儿、符彦超与卢勇三人部下是步军,此时闻言互相看了看,谁都知道攻城不是件好活,何况屯留城外的绛水又正逢涨水之际。
符彦超算是新投入李存绍帐下,卢勇在诸将中又向来低调,只有王保儿毫无二人的顾虑,挠着脑袋道:“殿下既然已经定下奇袭潞州的方略,兄弟们还要把命丢在这破城下面么。”
薛直咳嗽一声,笑着道:“王麻子你怕了?要不咱俩换个调,我来节制左军为殿下拿下此城。”
王保儿最受不得薛直激他,立马站起身向李存绍抱拳道:“既然殿下发话,就算城里头坐的是天王爷爷,末将也要为殿下踏破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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