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上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在深秋时节是不常见的。
下车之后两人才发现,衣服穿得实在有些单薄,深秋到初冬的过渡期,晚风早已不知不觉的凛冽,太繁华的城市对季节的更替始终不够敏感,仿佛只有衣橱里的消费新品才是唯一起作用的信号。或者,就是深夜出没的人们,才有机会用自己的皮肤去体会这温度的悲喜,紫贝揪住衣领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活像一只小猫咪。
小毅走在她前面,不时会朝后看几眼,生怕她没有跟上步伐,当看到紫贝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时,他果断将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肩上。
“你不冷吗?”紫贝笨手笨脚地套着,脸上的痛苦才稍稍减轻。
“还好,并没有觉得多冷。”他双手插进藏蓝色工作裤的口袋里,迈着同刚才一样速度的步伐。
“那个”紫贝咬着嘴唇颞颥着,她其实想问,你真的不是渡边毅吗?但是,看着他瘦长而孤单的背影,她还是忍住了。
小毅听到微弱的一声呼唤,便侧过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然而,紫贝却低下了头。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许久,当进入灯光渐起的市区内,小毅才缓缓开口:“我,送你回学校吧。”
那一晚,就这么平常地结束了。
第二天,紫贝看起来好像比往常更加开心,连走路的步伐都要轻快许多,要知道,奶奶去世的事情可给她造成不小的打击呢!能重新找回这种欣欣向荣的感觉,对她来说,着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她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等新月一到她就要把资料的事情给解释清楚。
“咦?你今天来的挺早呦,而且,气色也很不错呢!”新月将包包挂在衣架上,对紫贝投来一个赞美的微笑,转身,她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
“你也是,对了,我昨天去找到吕毅了呢!”紫贝叉起双手,准备提起正事,她的双臂趴在桌子上,眼睛里满是明媚的晨光。
“我猜也是,要不然,你怎么又会一下午都没来上班?怎么样,快告诉我你是如何控诉成功的!”
新月一把拉过椅子就坐在她身边,脸上满是期待,紫贝只好将吕毅的意思一一传达清楚了,既然是保证不会再犯,那么放在谁也都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次疏忽而已,因此,她的语气也很自然。
“好吧!”听她说完,新月的唇角顿时泛起奇怪的笑容,她抿了一口水,急切地应和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心,既然真是场误会,那就当它过去了吧!”
紫贝心头忽然咯噔一下,本来自己极为看重这件事,为它缺了半天的班就是为了要弄清楚,生怕新月因此受半点委屈,可误会澄清的时候,新月却像局外人一样,仿佛真相好与不好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非但一点感激都没表现出来,还说的这么风轻云淡。为此奔走了一天的紫贝心中当然不悦,她很失落,叉起的双手慢慢松下来,摸上桌角的那一叠资料。
新月见她是要准备工作了,也知趣地起身离开,她将没有喝完的那杯水倒进了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