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把钥匙,在哪里呢……?”张剑东大脑陷入紧张的思索,以至于小唐跟两位老先生说的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
“唐老先生!”张剑东突然打断了小唐,直接神情严肃的看着唐虚谷,“唐老先生,您在我上次来登门的时候,曾经说过,当年曾有小报报道过金玉堂的花边新闻。对吧?”
被张剑东的突然质问,唐虚谷一时有点摸不到头脑。
过了一会儿,唐虚谷缓缓说道:“是的。当时是说金玉堂利用与袁家二公子袁克文的关系,瞒着家人不知道,私藏了一房外室寄养在袁家。而他自己也长期住在袁家,并与外室还生了一个孩子。不过,不久金玉堂和袁克文都出面否认了,说金玉堂与袁家关系很一般,偶尔去过一两次而已。至于小妾和孩子,更是无稽之谈。”
张剑东点点头,他想了解的信息,就是这个。
“两位专家,我想问一下,您两位对于当年的那个金玉堂的绯闻的真实性,如何看?”张剑东像一个小学生向老师请教问题那样诚恳地问道。
邝大业和唐虚谷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接触民国报刊比较多的唐虚谷开口了:“那个时期军阀割据,社会各个方面都很乱,各级政府对报纸无暇监管,或者说无力监管。所以,当时各地报馆也星罗棋布,多如牛毛。不过,与当代人对那时报刊的普遍印象可能差异较大,当时的报馆因为竞争激烈,所以不但为追求‘数量’做到了无孔不入,更为了长久的发展,在对事实的核实上其实是超出了现代人的想象的。所以,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认为能引起金玉堂紧张的,一定是发行量较大、比较有影响力的大报。这样的大报,其实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不负责任地刊发没有根据的虚假消息了。”
说完,邝大业在一旁也朝张剑东点点头,表示完全认可唐虚谷的意见。
张剑东心里有数了。
“两位,本来涉及案情,我不应该与两位老先生过多交流。但是,两位的阅历和专业知识都对帮助我们分析案情具有积极促进作用,所以在这里我就把我自己跟本案有关的一些想法跟两位老人家也交流一下。”张剑东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表情凝重。
“如果金玉堂当时说的是实话,那么他可能确实是终生没有子嗣的。”这个不需要解释。
张剑东接着把目光紧紧盯在邝大业身上,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发现这份报纸是伪造的,确切地说,是由袁家大公子袁克定一手伪造的。出于掩盖造假,袁克定的的假报纸肯定仅是在袁家内部极少量发行的。因此,能接触到的这份假报纸的,都是袁家核心人员。或者,即便本身不是袁家人,但也应该是与袁家关系非常密切,被袁家视作是‘自家人’的人。邝教授,我这么说没问题把?”
邝大业不知道张剑东深层次里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可他刚才的判断。
“既然一份外人绝对接触不到的假报纸,落到了金玉堂手中,这说明了什么?”张剑东说着,眼神却瞟向了更加了解金玉堂的唐虚谷。
唐虚谷此刻,眼睛微微眯起,好像觉察到了问题的本质:“张警官,这是不是说,金玉堂所谓的‘辟谣’是撒谎。事实是当年金玉堂与袁克文关系非常好,而且极有可能长期在袁家居住?!”
“哦!”小唐终于领悟到了,“‘长期在袁家居住?’金玉堂当年可是说自己与袁家很不熟悉啊。这进一步说明金玉堂关于绯闻一事对外界撒谎了!”
“对!”张剑东的眼神在这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射出两道亮光,“既然金玉堂在反驳绯闻一事上撒谎了,那么换一个方式来说,当年的绯闻报道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金玉堂难道果真如报纸报道的那样,和外室在袁府里生下子嗣?”小唐终于得出了让人振奋的推论。
“马上回队里,开展下一步工作!”张剑东一声令下,二人便离开了墨金斋,赶往刑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