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语阁前的悟心湖平静如镜，湖面微微腾升着水气。

湖底的陆元霄所在的楼阁里，腾腾而升的水蒸气使得视线都是模糊不清，让人宛若在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中。

陆元霄注意到慕瑶雪那仙女一般的绝世容颜上有着诱人的绯红，对上那妩媚眼神的一瞬间，他的心都是猛地跳动起来。

换做心性不坚定的人，怕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陆元霄望着即将贴到脸上的俏脸，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身影，当即陆元霄如梦初醒，下意识里抬手放在了嘴前，慕瑶雪此时刚好闭眼亲了上来。

感觉到嘴唇传来的异样触感，慕瑶雪眉头微皱，睁开了带着气雾的雪眸，除了疑惑外还有一抹不悦。

陆元霄耳根通红地望着慕瑶雪，他看到了那雪眸的小情绪，带着歉意道“我不能这样。”

慕瑶雪犹豫片刻，轻声道“因为一个人么？”

陆元霄心头一震，迟疑后，轻轻点了点头。

慕瑶雪低下头去，“哦。”

陆元霄心中咯噔一下，仿佛石落幽井，有着无法形容的失落感荡漾全身，其中还有着愧疚。

这些日子里，两人相处越来越近，尽管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却也只是相识相遇，算不得相知更无从说起相爱。

慕瑶雪低着头失落地问道“我是不是很烦人？很不讨人喜欢？”

不知为何，此时的陆元霄面对慕瑶雪的低落和疑问，心中异常地难受，犹如被毁坏了重要的东西，他有些后悔了。

在中洲这边大地上，一个女子鼓起勇气将自己心意向心仪的人表达出来，而那个人也愿意接受她的全部，那么在拥抱的那一刻，那个女子无疑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因为她找到了天定的归宿。

而现在，慕瑶雪心中除了失落还有些怒气，为何自己这样了，你还不接受呢。

在迟疑后，陆元霄扶着慕瑶雪轻轻道“雪儿这么可爱漂亮，怎么会讨人厌呢，喜欢都来不及呢。”

陆元霄虽然尽量去柔化自己的声音，然而那双乌瞳却暴露了他此刻自责而矛盾的内心。

慕瑶雪又是哦了一声，她低着头缓缓起身，尽管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了陆元霄面前，她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变化，仿佛她此刻已经没了灵魂，只是一副美到令人窒息的精致皮囊。

陆元霄的心沉到了海底，被巨大的水压挤压到透不过气，他不知为何再次感受到了这种难受。

他努力地挣扎着，看着慕瑶雪此时的样子，他更加手足无措起来，“对不起。”

慕瑶雪的身子轻微颤抖着，她在抽泣，一滴滴泪珠消落在半空的水汽里，“哦。”

慕瑶雪只是低着头，她想让眼泪快点流完，这样一来，那心中莫名的悲伤也会流尽吧。

“我们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不适合这样。”

慕瑶雪听着陆元霄的解释，突然笑了起来，随后转身离去，低声道“大笨蛋。”

听着慕瑶雪的话，陆元霄呆呆而立，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次听起来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陆元霄并不知道慕瑶雪的话说的具体是笨在哪里，现在的他却觉得一点没有错，自己就是个笨蛋，随着年龄和身高的增长，注定会成大笨蛋。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陆元霄待在水池里怔怔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慕瑶雪走出后，这水温逐渐凉了下来。

待陆元霄回过神来，才突然觉得这个并不大的房间十分空旷，如果让他在这水池里泡上一个月，怕是要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