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刚入夜的时候已经不太清醒了,似乎又陷入了那段回忆……”若秋瞧着门前二人淡淡的说:“暂时睡下了,不知道能撑多久,如果人醒过来,要麻烦两位把人强扣下,留一口气就行!”回头看了一眼殿门,她那个疯癫的状态看的人心碎。
房中的时不时会传来闷哼和身体撞击的声音,云舒几次想要进去都被若秋拦了下来,最终实在无奈才对云舒说:“她不认识你,你若刺激到她未必是好事!”
“清轩大哥你看那是什么?”一个暗卫在房梁上提醒道,大家不约而同的仰头看向天空,无数盏孔明灯在空中飘荡,并且朝着这个方向缓慢移动,直到有一只飘到了房顶上。
一只利箭破空而过准确无比的射中了灯中的火烛,整个孔明灯在空中燃烧成了一个火团向下坠落。
若秋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不好!”用力的抓着云舒的手臂说:“不要让孔明灯落进来,那里面是蚀骨粉和血,玉儿姐……”
云舒未灯她讲话说完对着院中的暗卫道:“将孔明灯全部射落!”云舒走到那团已经快要燃尽的火团边忽然看到了箭头上的一朵兰花标记,猛然抬头对着众人大喊:“住手!都停手!”
但还是晚了那么一点,天空中一多半的孔明灯被射落,落地后发出爆裂声,空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腥腐的刺鼻酸味,若秋对着云舒惨淡一笑:“果真的到了这一步”未等这句话说完,房门轰然被劈开,玉落散乱着长发,缓缓走出
“别走”
“别走”
玉落口中不停的呓语,走过众人身边走过,无论怎样唤她,她都不曾听到。云舒拦在她身前,“小落,是我你醒醒好不好?”
玉落抬手就是一刀,云舒将将闪开,紧跟着又是一刀,她的招式早已没了章法,只是简单的攻击,但是她的内力突然大增,云舒已经渐渐被她逼至劣势,她忽然停了招式失声尖叫:“不要!”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疯了一般用双手刨开地上的僵土:“褰裳你回来,你不能死,你不能!”
张若秋转了头不忍再看狠心的说:“都不要过去,她现在谁都认不出!”她不停的在那堆寻常的土壤中抓挠,直到自己满身血污,血渍干涸在地上,手中再也聚集不起任何有关他的东西,手指疯狂的抓着地面,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也未曾停息。
“都怪我,如果我留在魂堂,你怎么会替我受千夜尽的挫骨之痛,又怎会失了半生修为,最终落得尸骨无存!我的灼儿死了你知道吗?是我用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中!”玉落仰着头大笑眼泪如雨滴般纷纷落下,这一刻她脆弱的如同纸人一般,哪怕一阵风都可以将她撕的粉碎。
“我将死灵潭的水放干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儿子,这个世上除了满腔的憎恨,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些珍视的,留恋的,等等我,我来陪你们!”玉落握着火陨刀刺向自己的胸口,突然身体一斜,晕倒在地上。
张若秋手中的银针顺着火陨刀的方向率先刺中了玉落,她舒了一口气,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三星安排人收拾院子,什么都不能剩,尤其是气味!”云舒将玉落抱回房中,遣退了所有人,自己合衣躺倒玉落身边,感觉着她的气息心中苦涩不堪。
寅时已过,天已经蒙蒙亮了,烛火掩映下,玉落的脸惨白异常,张若秋在她手腕上搭了良久,摇了摇头:“好像有点自绝生机的苗头。”将一颗流光飞舞丸塞到她嘴里,想了一下,又塞了两颗。“当年姐姐堕入心魔的时候曦哥在姐姐身体里放了一个情人蛊,如果姐姐有什么不好,他会感应到,而且只要曦哥不死,她就不会死!”
云舒坐在床前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给玉落擦脸,仔细且轻柔,像是在清理价值连城的宝物,秦岑将陌城百姓向外疏散,听闻玉落出事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见到玉落那般光景,愣愣的站在窗前,眼中意气风发的光全部熄灭了,装满了痛哭和绝望。
若秋心中一暖,她待这个孩子的好倒是没有白费,对秦岑柔声安慰道:“她无大碍,会休息一段时间,放心吧!”见他神色中略有缓和,淡淡一笑。
第二日已近午时玉落仍旧未醒,云舒一直守护在她的床前寸步不离,脸色越发暗沉,眼窝深陷少了往日的清冷俊逸。清早云舒给玉落喂了些肉汤,拉着她的手和她说着过去的事,从雪谷相遇,再到凤里的再遇,这场纠缠不休的感情竟然已经十年之久,可即便如此却更加想要在一起,那刻骨铭心的情感似乎是刻进了骨头里,终是无法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