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第二天,长安就否定了自己的认知,高原反应不一定是体质弱才会有,即使体格强健之人也可能起高原反应。
看着五个人互相搀扶着进了驿站,长安嘴角总有种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还以为“仙人”们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呢,竟然还会生病?
“道长,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哦,哎呀,这几位道长是怎么啦?难道是遇上了厉害的妖魔鬼怪不成?”
五个人倒下了三个,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那个伶牙俐齿的玄慧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长安一眼,又趴回桌子上。
“无上天尊,姑娘,别来无恙。”那个为首的玄凌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向长安回了一个道礼,丝毫不在意长安话语里的无礼。
“几位道长可有官牒?”那个“很懒”的驿夫不知什么时候跳了出来,问道,见玄凌摇了摇头,立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没有官牒?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咱们这里是官置驿传,恕不接待外客,几位道长还是另投他宿吧。”
“军爷,贫道的几位师弟身体不适,只在此地暂歇片刻,很快就离开,但请行个方便。”
“不行不行!官作私用是要受刑杖的,我可不敢收留你们,你们还是趁天色早快些离开吧。”那驿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啪”,下一刻,驿夫的拨浪鼓不摇了,整个人都滑了下去。
长安看了看手指,原来刺激穴位不一定都要用针,用手指点也是可以的,传说中的点穴术?若运转灵气,以气贯指,是不是就可以隔空点穴了?哈哈哈,又摸索到一项新技能了!
“姑娘,你杀人了!”对面站着的道士指着地上的“尸体”控诉着长安的恶行,小小年纪出手竟如此狠辣,当真是……世态炎凉啊!
“啊?没有没有,他只是晕过去了。道长们尽可以留下,想留多久就留多久,不过,一切都须自理,这位军爷他什么都不管的。”长安摆着手连忙解释道,她可是最不可能随便杀人的人呢,雷罚很可怕的。
那个道士还待说什么被玄凌一个眼神制止了,两人向长安道了谢,扶
着其他三人去后堂找休息的地方去了。
长安拖着那驿夫到门边的小间,应该是他平日休息的地方,看着昏迷的驿夫,长安一时好奇将手掌贴向驿夫的额头读取信息。
王宝钏说,哪怕是最末等的驿所都会留至少两人驻守,以防紧报,这里仅留一人很不正常,还有,见到她们的驿骑就跑,绝对是有问题。
信息很零乱,长安收回手陷入沉思,也不知道这些事会不会影响王宝钏的西凉之行,不行,免节外生枝她们最好是尽快赶往阳关前战。
“姑娘。”长安刚进厅堂,就见玄凌正站在厅中,见到她后上前施礼。
长安眼珠一转,回了个礼,“道长。”
“姑娘,贫道那日所言非虚,地煞幽火生人是碰不得的。”见长安没有跑掉而是坐下来听他解释,玄凌神情一松,继续道,“这幽火乃幽冥寒炽,虽为火却寒彻沁骨,业孽负身之人若是碰触会触引业火焚身,最后神魂皆散。”
“哦。”长安应了一声,凉州馆里那些化为枯骨的人都有业孽缠身?不对,第一个死的刘三没有化枯骨,只是死后失了血,还有那个刘三的同乡,能够活着逃到鱼离轩,难道是因为他们本性纯良没有业孽负身才逃过一劫?
“多谢道长解惑,可是,道长,我碰过那些幽火,除了觉得冷没什么感觉啊。”
玄凌沉思了一下,道,“无业孽负身之人不惧幽火,想必姑娘无论前世今生都是良善之人。”
“良善?哈哈哈……”良善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怎么觉得这么讽刺,“道长可是在嘲笑讥讽于我?”
玄凌一愣,头一次见被人夸赞良善反而生气的人,一时不解。
“我说过谎,骗过人,还杀过人,能算良善吗?”长安这样说的时候,就像在说,嗨,今天天气不错,但我不是很喜欢。
气氛有点僵,长安想起自己的正事,问道,“玄凌道长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给我解释那天的事?”
玄凌本想点头,忽觉得他的重视未必得别人的正视,甚至还有点轻视,心下郁闷,道,“也不全是,只是贫道月前奉师命带着四位师弟来西北应肃州之援,沿途频频遭遇魔怪肆行之事,是以提醒姑娘西行需谨慎。”
“肃州?道长说的可是肃州?”长安心中一动,肃州!
“正是,先前有本观弟子历练之时途经肃州,言说西北有灾情以肃州为最,后又传信肃州异动,似有魔怪横行,师父便命我等下山助肃州的师兄弟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多谢道长警示,等此间事了,我家主人定会亲自上云锦山酬谢。”长安起身谢过,便疾步向后堂奔去,肃州有没有魔怪不知道,但肃州出事了是肯定的,跟着这五个道士走,简直是自投罗网,自找麻烦。
长安这话就像在说,道长,告辞,最好咱们后会无期。
玄凌一时语塞,这一路上把他们当神仙一样崇拜的人多如牛毛,此时竟被一个丑姑娘给轻视了。哦,不,只是长相不出众罢了,不对,世人于我颜无美丑,身无贵贱,财无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