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西班牙行省,梅塞塔高原中部。一处宽大的河谷中赫然耸立着一片由石木城墙围成的村寨。这便是梅塞塔高原中部腹地唯一有大量移民聚集的罗马扩居地马翠斯又名马德里堡。
此时,马德里堡所有城门紧闭,城头守军如临大敌一般。马德里城头上,普罗休斯和盖优斯在一大群将官簇拥下,探头探脑的向城外张望着。
城墙外散落着成片的西西里军旌旗营帐。间或有人喊马嘶之声从营帐之中传来,飘向城头。盖优斯不禁眉头皱了皱对普罗休斯说道:“老兄,你看,他们的人马更多了。前两天城外刚出现西西里军时,还只是零星几个小营帐。现在却又陆续汇集了数千的兵力。看来,前方战况并不如我们所计划的那样啊…”
原来,普罗休斯是打算利用梅塞塔高原地形崎岖难行的特点,沿途部署小股机动部队对冯虎的大军进行不间断的袭扰。同时还在一处地形险要的要冲之处,部署了主力部队,准备伏击西西里军主力,将对方一举而歼灭。
这个计划可以说相当高明,几乎没有破绽。长久的袭扰除了能破坏冯虎军的后勤补给,打击对方士气外,更重要的是让对方将领产生麻痹心理。等他们到达预设的决战之地,遭遇西班牙高卢叛军的主力伏击后,开始冯虎军的将领肯定会以为又是一次普通的袭扰,从而掉以轻心。然后等他们发觉过来时就没有然后了。西西里军的大杀器是他们威力无比的火炮,然而在远离海岸的地方,他们战舰上火炮自然派不上用场。在崎岖难行的狭窄的道路上,火炮辎重运送迟缓无比。而且,这些辎重相当部分都会在沿途的伏击骚扰中,被那些在高原上来去如风的高卢轻步兵捣毁。
所以几天前,当零星的西西里军部队出现在马德里外时,普罗休斯并没有十分在意。他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伏击人马故意放过去的对方先头部队。
当时他就准备出动城中守备部队将这些零星敌军清理干净。但对西西里军,对冯虎还心存忌惮的盖优斯劝了他两句,让他决定再等两天,等到前方的军情传回马德里再说。
接下来两天的进展大大出乎普罗休斯的预料。因为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的西西里军陆续抵达马德里城下,兵马是越聚越多。按照他此前的计划,这中情况是断难发生的。而且,按约定前方领军设伏的将军应该每两天给他发送一次军情邸报,但昨日本应送来的邸报却迟迟未到。
此时,普罗休斯没回盖优斯的话,脸上肌肉却是抽搐了下后喝道:“立刻再派人前往米伦斯打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话音未落,就有军士来报米伦斯的飞毛腿通讯兵回来了。
普罗休斯见到一脸血污的飞毛腿不禁心中一沉,连忙连珠炮般的问道:“你们那怎么回事怎么今天才送来邸报。伏击行动如期展开了吗…”
这名高卢飞毛腿用急促语气将前后经过简要的讲了遍。
原来,西西里军并没有如通常般让部队整体向马德里挺进,而是分成数百上千一股的数十股部队行军,每股部队之间的间隔有两三里的长度。如此一来提高了行军速度不说,更重要的是避免了被伏击时,蜿蜒如长蛇的大队人马会在慌乱中相互挤攘,首尾不顾。如此一来让普罗休斯不断骚扰疲敌,最终伏击致胜的算盘落了空。
盖优斯听到这大惑不解,摇摇头说道:“不对吧。我虽然是个军事门外汉,也知道这是犯了常识性的军事错误。分兵前行,速度是快了也不容易混乱了,但不是就会被我们的伏兵个个击破吗?”
那飞毛腿连忙解释道:“前两三日当我军骚扰部队开始骚扰游击行动时。他们各部调度灵活,立刻变阵与我对战。我方小股骚扰游击部队也就千人上下一股,所以人数上也丝毫不占便宜。而且他们后续部队会很快赶上了,兜我们骚扰部队的两翼后路。迫使我方赶快撤离。昨日他们终于抵达米伦斯谷地,而帕斯将军已得到敌军如此行军的情报,便将伏击主力集结为五股,对分散的敌军分割包围,准备速战速决,各个击破。谁知敌军缩成一团,顽强抵抗,我军根本无法突破他们的阵地。鏖战两三个小时后,我军损失无数,敌人后方部队又集结起来,向我军发起猛烈反扑。我军就此…就此全军崩溃啊。帕斯将军也下落不明。我是第一时间就跑回来报信的。”
普罗休斯听到这脸色大变。抽搐了下嘴角咬着牙说道:“我給帕斯三万大军,他分为五股,每股就有六千人,六千人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区区千于人,甚至数百人歼灭?你们现在的武器也不比他们差。他们有连环弩炮,我不是也給你们配置了吗?他们能携带多少弩箭,能抵御你们长达两三个小时,以至于对分后方军对集结对你们进行反扑?!”
那飞毛腿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他们动用了一种新式武器。如同一种袖珍的小火炮。几乎人手一支,齐齐轰射时,震天动地,浓烟四起。我军即使举着能挡弩箭的特制加厚弩盾,靠近他们阵地时,人也如同霜打的小麦般成片倒下…”
“人手一支的火炮!”这次是盖优斯惊叫起来,藏在大袍子下肥胖身躯也微微抖动起来。
实际上飞毛腿所禀报的情况有些夸张,西西里军的火枪并没有配置多少,威力也没有达到让敌军成片倒下的程度。但火枪的声响和能洞穿加厚牛皮大盾射穿人体的威力,让高卢叛军心惊不已,人人不敢上前。最终在西西里军集结主力反攻后,他们便告溃败。
此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冒出许多人影,那是高卢溃军逃亡的身影,后方却升起一溜的西西里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