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对于这份奖励,久居人下的高格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眼热心动。
他渴望。
但是,他做不到。
是软弱,也是自卑。
和约安尼斯竞争,如果他做的到的话,早在黑鹳,高格·史凯伦就应该是核心成员,是个正式的头目了。
五年时间,入帮一事无成。
他知道自己是个废物。
没有信心,也没有能力,像是条活在粪堆里的蛆,混吃等死。
在今天之前,他做过的最坏最坏的事,也就是使几手千术,在街头赚点不义之财。
至于杀人?他在梦里都没想过。
我怎么下的去手?
他重新看向另一边,一路上被自己拉扯着带进法师地盘的可怜人,他们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光,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
不要看我!
只是稍一接触,高格就忍不住撇过了头,掌心湿答答的滑腻,他快要握不住剑了。
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他见着了地上活人起伏的胸膛,见着了他们微微颤动的手指,他们都是活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角的肌肉抽搐似的收缩。一个哆嗦,握剑的手指一松,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力一散,就听耳边当啷一声脆响。
完了.......
比思想更快的是某些在潜意识中就已做下的决断。
回想起来,高格不知当时的自己到底是心中的恐惧压过了不忍,还是心中的不忍压倒了恐惧,但他知道,最后是软弱的身体替他做出了决定。
意识的闸门一开,懦弱的洪水便更似决堤,滚滚洪流席卷着沿途的建设和勇气,急流直下,瞬间就冲垮了他心底的那一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堤坝。失魂落魄的高格彻底的瘫坐在了地上,十字剑落在一旁:“我.....我,做不到。”
“约安尼斯。”
阿历克赛冷然的声音在窄窄的走道上响彻。
“明白了,大人。”约安尼斯欣然应允,他走过高格的身边,拾剑之时,与后者贴耳而过。只听胜者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道,“废物。”
高格忽然醒悟过来,大吼一声,惊的约安尼斯拾剑的手一顿,竟被这个懦夫抢了先。
突然缩至针尖般大小的瞳孔中燃烧着胆怯,突然奋起的高格握剑撞开面前的阻碍,眼前寒光逼人,十字剑的剑刃锋利,不敢直掠其锋的约安尼斯不得不避开了半个身位,眼睁睁的看着他几步冲到两个黑鹳成员的身边,一剑一个,任由刺透了的喉咙里喷出的热血溅了满身。
过道内尽是尖叫。
阿历克赛嘴角轻勾,与他们低语:“把这收拾好,人就关在最小的隔间里面。你们谁会做饭?”
他冲着人群喊道。
“我!”
一个机灵的女人抢先举起了手,她随手拍了拍暴露的衣着上的灰尘,几步小跑,跪在地上,轻吻阿历克赛的靴尖。
“你叫什么名字?”
“朵拉,大人,我叫朵拉。求您慈悲。”
为了体现自己的顺从,她极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整个人都贴在了地面,只着几块布片的臀部高高翘起。高耸的胸部被压的瘪瘪的,像是两个被挤压成饼的白花花的面团。
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声音柔弱,楚楚可怜。
朵拉的五官不是特别美丽,但也足以给个耐看的评价。她是一群人里边唯一没有哭过的女性,脸上的妆容尚还保持的较为完整,也因此,或许人群中有比她更漂亮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起码是唯一一个看上去还算整洁的家伙。
“好了,就你了。”
其他脏兮兮的奴隶阿历克赛也没兴趣让他们举着脏手,操持自己的晚餐。
“跟我来。”
带着朵拉,阿历克赛回到了最上层的起居室,蓝梦还躺在临进门的长桌上。
指挥着朵拉服侍好蓝梦喝下抗病剂,又替她在伤口上淋了治愈魔药。一半口服,一半外敷。
根据阿历克赛对蓝梦伤势的推断,她大约能在二个小时之后醒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布下几个警示符文,又叮嘱朵拉,蓝梦醒来后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阿历克赛觉得诸多杂事皆已了结。他便取了一部分旧王之血和几片奥尔梅亚类宝石的碎片,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内。
“阿尔察留斯”早已等待许久,久到阿历克赛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尸臭。
阿历克赛赶紧上前,他看见阿尔察留斯的眼珠跟着自己的动作运动,心中略微放下担忧。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拿刀切了一小块阿尔察留斯的血肉,嘴里念起明晰咒的咒语,随即,他就在随机取用的样本上看到了一些不好的预兆。
阿尔察留斯开始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