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有可能还是太为难你了。我们还有时间,但是你最好能够快点给我答复。”
阿历克赛收手,他合掌轻拍衣袍,嗤笑一声:“去喂马吧,恩格莱恩。我们三天之后再谈。”
如释重负。
恩格莱恩赶忙出了营帐,等到大汉的脚步声掩藏在风声下远去,阿历克赛继续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我们还有多远?”
“我不知道。”
蓝梦不自觉的抚摸过耳边的发丝:“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或许等雪停了......”
“离哨站还有七十里路。”
阿历克赛打断了少女近乎于呓语的发言:“你在害怕什么?”
他凑了上去,贴着少女的脸,抽动鼻翼,轻轻嗅闻:“我嗅到了你的恐惧......你在害怕什么?”
有手捏住了少女的兜帽,猛的一拉!
“不要!”
她反应激烈的捂着头脸:“不要......”
“你在犹豫。呵,越是接近终点,你就越是犹豫。”
阿历克赛站了起来,绕着火堆走了半圈,呼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抱头的少女:“你在想,我怎么杀的了他呢。他这么厉害,我该怎么办?对么。”
“你在苦恼自己的布局失效,你在苦恼你所能依凭到的力量不足,对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通过嘉斯丽向弗兰明妮卡求助。”
“但是你知道她为什么对你的暗示漠不关心?”无形的魔力由着阿历克赛的意志卡住了蓝梦的咽喉,她模糊不清的发出痛苦的低吟,两只手徒劳的扒着一对看不见的巨钳,窒息使女孩的面色发青,两只眼里的愤怒和畏惧各自参半。
“因为她更重视我展现出来的价值。”
把少女往地上一抛,蓝梦重重的摔穿了营帐的地垫,临时清扫出来的土地上还积着薄薄的冰片和黑色土壤,她艰难的用手撑地,一张嘴,早晨进食的餐餐水水都吐进了人形的小坑。
“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反对你找我复仇。”阿历克赛拽住了少女的金发,强迫她抬头看他,“但是你,最好能够看清楚形式。违抗我,没有好果子吃。”
“我要杀了你!”
濒临崩溃的蓝梦失声尖叫,失控的操起十根现在还唯一称得上是武器的指甲,疯狂的朝着阿历克赛裸露在外的皮肤抓去。
“恼羞成怒了吗。”
明明是疑问句,但从阿历克赛嘴里说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陈述句。
自动反击的魔法护盾轻易的就阻止了少女冲动的行为,且给予了她一些适当的教育。
鲜血顺着断裂的指甲盖点点滴下,阿历克赛心疼的用魔力禁锢住蓝梦的双手,拿起瓶子,一滴一滴的接了起来:“我说什么呢。不要试着在弱小的时候违抗我,公主殿下。狮子称雄之日亦是它爪牙成熟之时,向着鬣狗挥舞爪牙的幼狮不过是取死之道。”
或许是疼痛激发了蓝梦脑海深处的理智,她眼中的怒火渐渐退去,半天没有出声,等到阿历克赛收集完了血液,她才幽幽的开口说道:“我们明天出发,就我和你,不要带上别人。”
“没问题。”
把透明的玻璃瓶加上木塞,阿历克赛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我对你擅作主张的行为深感不满,不过既然你已经认清了现实,为了彰显此次合作的诚意,我依旧会遵守之前的承诺,尽我所能的帮助你探索虚镜中的更深处。”
“但愿如此。”充满了敌意的魔力破碎,浑身酸痛的蓝梦深吸了口气。接过阿历克赛丢过来的治愈药水,一口咽下之后,身体虚弱的女孩呛的连连咳嗽,她扯开营帐的帘幕,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外边的风雪之中。
心念一动,精神触须追踪着少女来到了几米外的营帐,盯着她从同行的工匠手中接过一碗热汤,独留下阿历克赛孑然一身的营帐中忽闻一声轻笑。
他的牙齿咬着舌尖,声音轻不可闻:“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