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缈脚步一顿,摆手道:“不等了。”
坐上马车,孟知缈靠在车壁上,阖着眼,等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她方才说道:“左转,走小道。”
青黛一怔,撩开帘子,前面不远处赫然有一条小道。
“主子,这条路是去圣女府……”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连忙拉下车窗帘子。
转眼,便见孟知缈舀着粉末洒在香炉里炙烤,烟雾袅袅,甜腻的气息溢满整个车厢。
青黛脸上凝重的神情一松,翻出小扇,煽动着香炉,顺手又加了两大勺。
等黑衣人一靠近,长剑挑开帘子,还来不及开口,仰倒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也已经嗅到淡淡的香味,头晕目眩,而后被孟知缈带来的人围剿。
青黛笑了一下,将香炉里的东西清理出来,又点上醒目的冷香。
“进宫。”
果不其然,马车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孟知缈坐在马车里面都闻到了血腥味。
她掀开帘子,便看见一地的黑衣人,玉倾阑怀里抱着个一岁的奶娃娃,脸色顿时大变,冷着脸跳下马车,从他手里抱过孩子,冷声道:“他胆子倒大,竟敢对太子动手!”
她一直知道翼王在找合适的机会对她下手,所以她故意在宫外安排了人手埋伏,身边只带一个婢女,引蛇出洞。可当看见暗杀她的人之后,心中觉得不太妙,连忙反回,果真如此,他暗杀她只是迷惑人的手段,真正的目标是太子!
“东宫有我的人,别太担心。”玉倾阑将她提的条件放在了心上,也幸好是如此,否则皇帝寿宴,宫中其他地方的防护便要薄弱许多,翼王便是想到此处,才会在今夜动手。
只可惜,没有抓到把柄,留下的活口也咬毒自尽。
孟知缈舒一口气,看了玉倾阑一眼,她看着怀里睡熟的小太子,勾了勾唇,倒是一个能睡的,这般大的动静都没有醒过来。
将小太子送回去,便看见脸色惨白的白祯,她将孩子抱紧在怀里,眼底布满懊悔与自责。
她迭声感激着玉倾阑,转而吩咐孟知缈好生感谢他,抱着小太子去了内寝,由御医诊脉。
确认无事,孟知缈同玉倾阑并肩出宫。
走了一段路,看到染着醉意的翼王,正解开外罩的带子,靠在石柱上。她脚步一顿,轻声说道:“之前还想着用救命之恩,要挟你对我以身相许。转身,你便还了恩情,看来是天意不许我挟恩图报。”
玉倾阑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想起她在宫门口掀开车帘时,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呈露出的惊恐,似乎是自认识她以来,头一次见到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
当初即便是清理伤口,重新上药的刮肉之痛,她都不曾变色。
她是高傲的,却三番两次放下姿态提及婚事,玉倾阑从最初的哭笑不得、无奈,到眼下竟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如女子般豁达。
他看着与柳自清相携而来的兰阳,突然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
“挟恩图报是应该的。”
孟知缈倏然看向他。
玉倾阑垂目凝视着她,“救太子,那是皇帝欠我的恩情,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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