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神情肃穆,看着严格重。
“严老,您可知道,您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二皇子的语气,也郑重其事:“老先生的一世清名,可不要让这句话毁了。”
“萧刺月的所做所为,大家有目共睹。严老不相信他会是贼寇,总得有让人信服的理由!”二皇子又加上一句。
直到现在,二皇子对严格重还以您相称,好言相劝,可见严格重在二皇子心中的超然地位。
要说让人信服的理由,摆出萧刺月不是贼寇的证据,严格重还真没办法拿得出来。
严格重沉默了一下,忽然大声道:“各位可见到过,明知是龙潭虎穴,却对自己的性命而不顾,非要闯来,为自己的兄弟伙伴正名的贼寇”
这不算是证据的理由,却不得不让人思考。
一直以来,人们心目中的贼寇,都是凶恶,贪婪而自私的。出了这种事,自己逃跑都来不及,哪里会傻到用自己的性命来救援自己的同伴。
这种舍己为人,重情重义之人,你若说他是贼寇,确实也令人不太信服。
沈醉与叶少谦的眼睛齐齐一亮,他们似乎同时都捉摸到了点什么。
台上的曾白虎,忽然大声鼓掌接口道:“这位老先生说得好!我这位兄弟,义盖云天,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若说他是贼寇,老子第一个就不相信。”
二皇子冷冷看了曾白虎一眼,目光凝注在严格重脸上。
“严老,您说得有些道理。”他竟然对严格重的话,并不反对。
“只不过,我却更相信事实。”二皇子话锋一转,指着松岛香子道:“这个女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倭人,而且是倭人首领松岛平天的女儿。”
他又指了指虎面道:“这个人,可是霍天仇的影子。当日霍天仇从徐城逃走,就是带着他和萧刺月,逃到了吕山的倭贼巢穴。他可是沐王爷在倭贼的巢穴里,亲自捉拿回来的。而且萧刺月带走松岛香子,也是沐王爷,沈醉沈战神亲眼所见。”
“铁证如山,严老您若不信,沐王爷就在您面前,你自然可以问问沐王爷。”二皇子对严格重,好像非常的耐心。
“二皇子只知我们逃往吕山,为什么不说,当日沐王爷带兵围剿吕山时,正好看到我们与倭贼血战。沐王爷,沈战神都可以证明,至始至终,我们都在拼命杀贼。”斩首台上的萧刺月,双目神光湛然,大声说道。
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沐王爷和沈醉,都不会否认。
“哼,萧刺月,任你舌灿莲花,也开脱不了你的罪名。”二皇子冷哼道:“你若真是一意杀贼,为何要救走松岛香子这跟你说的,岂不是自相矛盾。霍天仇贵为南直棣总督,当日在徐城之中,事情败露,挟持我不成,才逃往吕山。这些,莫非都是本皇子虚构的故事不成?”
二皇子本来温和谦逊,但此时,他却越说越是激愤,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二皇子,我一点都不否认,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事情的表象。”萧刺月沉静的看着二皇子,语气平和却有力。
“实际上,霍天仇为了除尽倭贼余孽,整整计划,准备了十年。他深入吕山,就是为了要摸清倭贼的老巢,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给倭贼致命一击。”
萧刺月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松岛香子一眼。
松岛香子面色平静,却低垂着眼帘,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
“萧刺月,这都是你一面之词。霍天仇身为南直棣总督,近年来一直是臭名昭著。所做所为,更是人人唾骂。你以为,大家会相信你说的吗?”二皇子看着萧刺月,目光中充满讥讽。
“你不信,我信。”曾白虎霍然高声喝道。
“我也相信,萧刺月的话并不假。”曾白虎的话音刚落,严格重也声若洪钟的应和。
曾白虎相信萧刺月,自然没什么奇怪的,他们本来就是肝胆相照的生死兄弟。
但严格重这样说,就不得不令人觉得异常了。
所有人都在这时,差点惊讶得掉落下巴。
就连二皇子,都有些目瞪口呆。
“严老,您,您相信萧刺月说的话”二皇子的身体倾斜,似乎连脖子都拉长了几分。他看着严格重,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严格重脸上长出了花。
“对,我相信他的话!”严格重微笑着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