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庭中的老人可都是臭脾气,世子殿下真要去见吗?很无趣的。”陈茯苓有些许不情愿,语气更像是撒娇。
梁秀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诉苦道:“我毕竟是江南世子,来了南庭作客,当然得懂礼,否则回去可得挨好一顿骂的。”
“是陈先生吗?”陈茯苓问道,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听说陈先生对世子殿下的教导很苛刻,连王爷都拦不住呢。”
梁秀心里惊了惊,但转念一想,陈茯苓贵为江南第七,加之还是都指挥使陈铤的女儿,知道师父陈挫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点了点头,苦笑道:“来之前,师父可是再三嘱咐了得去拜访老庭主。”
“唉,那走吧。”陈茯苓叹声道,仿佛自己与世子独处的时间被人占用了一般,显得有些不开心。
虽有几分不喜,但陈茯苓还是乖乖地与世子往山上走,山巅处有一窜炊烟袅袅升起。
路上,陈茯苓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悲悯,淡淡说道:“陈先生…世子可知,小女的婚事,就是陈先生说与阿爹的。”
“我知道你的事,但不知道这之间与师父有关。”梁秀说道,心中有些震惊。
陈茯苓轻凄一笑,抿了抿嘴唇,说道:“是为了苏州庙堂的事,小女本是不从的,后来发生了些事…一气之下,小女就允下了。”
梁秀撅了撅嘴,表达着自己在听,心中大致也能猜出这事与徐喂虎有着联系,但也不好直问,静静等陈茯苓接着讲。
“可小女在婚宴当晚又后悔了。”陈茯苓忽然朝世子咧嘴一笑,“然后小女就把他杀了。”
本是月里嫦娥般的一笑,可当配上这句话,霎时间变得骇人,梁秀着实打了个寒颤。
见把世子吓了一跳,陈茯苓不疑反喜,大笑道:“世子殿下这是被小女给吓怕了吗?哈哈哈…”笑得捧着腹躬下了腰,许久才吟吟止住声,看着世子,“别怕,这事儿小女并没告诉任何人,世子殿下是第一个知道的。”
“…好呗。”梁秀牵强地笑笑,关于陈茯苓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长篇大论的话显得有些乏善可陈,其丈夫一方也是江南大吏之后,当时这桩门当户对的庙堂联姻对整个江南都有着不小的影响,不过风声大雨点小,听说当夜出了事,最后不了了之,也就淡出了视野。
陈茯苓挺了挺身子,“因为这事儿小女得罪了陈先生,小女问世子殿下,倘若哪天陈先生想杀小女,世子殿下会替小女开口求情吗?”
“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梁秀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我相信师父不会随便就想杀江南第七的高手,当然,如果到了师父落笔指名的地步时,我说的话估计不会起作用。”
陈茯苓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小女对江南的价值并不大,但小女也知,倘若小女对世子殿下起了心思,陈先生不会犹豫的。”
“什么心思?”梁秀问道,问完才觉得是明知故问。
陈茯苓扬脸一笑,倾国倾城,念道:“比如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