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要离多年前就跟随我,我本想在他凌迟之前,去牢中见他最后一次,也算是为他送行,不想此人奸诈,竟然掳我为质……”
“啪”的一声,伍子胥还没有说完,阖闾一掌击在梁柱上,“奸贼,奸贼!”
“伍相国,您为何偏偏在卯时去看他?”立于一旁的夫差,走到伍子胥身旁。
“平日公务繁忙,只有夜间才寻得闲暇。”
“伍相国为我大吴真可谓尽心竭力,白日竟然抽不出时间,连探视死囚都要放在深夜,可敬可佩。”伯噽站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伯噽,你立刻启程,将要离的妻房擒来,我要于闹市斩其首,焚其尸,以泄我心头之恨!”
伍子胥闭起眼睛,全身已不住的颤抖起来。
……
清水小阁。
云蜇站在桥头,翘首远望。
伍子胥答应救出义父,但条件是自己一步不许离开小阁。
云蜇相信伍子胥。相信这个时候,只有他有能力,将被困于死牢中的要离救出来。
云蜇已经等了很久。
此时,已是黄昏。
雪花飘落,落在身上,他已忘记寒冷。
一个人,从远处徐徐走来。云蛰紧皱的双眉开始舒展,迎上去。
“伍相,义父呢?”云蛰问道。
“我亲自送他出城,投北而去。”
“投北而去?”云蛰听完,长长的舒一口气,“也好,总比坐着等死要强。”
“但其妻子吴氏却……”
“我义母怎么了?”云蛰刚刚舒缓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
“要离的逃跑,让大王震怒,吴氏已在一个时辰以前被斩首。”伍子胥缓缓说道。
“什么?斩首……”云蛰的手握在桥的栏杆上,指尖由于用力过紧,已被挤压成苍白色。
那个善良而又可怜的女人!
“伍相,为什么?”云蛰看着伍子胥,声音沉郁而悲凉,“义父为大王尽忠,为什么还要落得如此下场?”
“这就是代价!生活在这个年代,你我都无法选择,也许,这就是宿命。”伍子胥将云蛰揽入怀中,“孩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罢,你义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必将流传后世,万古流芳!而你义母也算死得其所,不枉为要离的夫人。”
云蛰推开伍子胥,“您说什么?‘死得其所’何意?”
伍子胥悲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我是说,你义母为要离而死,也算为夫尽忠。”
“伍相,您一定有事瞒着我!”云蛰心细如发,跟随要离学习刺客技法很久,伍子胥反常的表情,怎会逃过他锐利的双眼?“‘顶天立地’,‘流传后世’,义父到底做了什么?值得您如此夸赞?”
“蜇儿,英雄有所为,必有所取舍,取常人之不取,舍常人之不舍。英雄之名的背后,是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心酸。”伍子胥转过身,看着远方,“有的事情,你不需知道,更不能知道!”
“我要去找义父!”云蜇说道,口气固执而坚定。
“你闭嘴!”伍子胥转过身,脸上似有微微的怒气,“为救要离,夫差和伯噽已经开始怀疑我,要离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义母被斩,你想想,你为何还能站在此处?”
“伍相的意思是您保全了我?”
“从现在开始,你我同命相连,你若跑了,大王定降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