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城,天降大雪。
一切都准备就绪,云蜇将随伊人,明日启程去蔡国。
从提亲到出嫁,中间只相隔二十几天,云蜇不明白,阖闾为什么如此着急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伊人仍旧喜欢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皑皑白雪。
“你若是不愿跟我走,可以留下来。”伊人伸出手,看着片片雪花落在掌中,消弭于无形。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云蜇站在公主身后,缓缓说道,“公主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不用嫁给那个姬朔。此去蔡国,你就当游山玩水,玩累了,我们回来便是。”
伊人转过头,看着云蜇,微微一笑,脸上涌起一抹酸涩,“这就是命,试问,谁又能摆脱命运的安排呢?”
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人顶着满身的雪花走进来,后面跟着公主的丫鬟春莹。
“赊神医?”云蜇惊讶的看着来人,“您怎么来了?”
“你这小子,福源深泽,开花了。”赊余抖了抖身上的白雪,看起来兴奋异常。
“开花?”云蜇不解的看着赊余。
“你忘了么?九仙草,我曾跟你说过,等到它开花,我便来寻你。”赊余边说边从身上取下木箱,“此草娇贵且通人性,我日日精心照料,但它却仿佛与我置气一般,就是不开花,今日清早,天降大雪,它终于耐不住寂寞。”
“叔叔,您是说云蜇的病,可以治好了么?”伊人站起身,走到赊余身旁,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但我现在也不知道,云蜇到底有什么病。”
“你这丫头,明日就要做新娘了,老夫来此,也是为了看你。”赊余说着,从箱子里取出六根银针和一个黑色的瓶子,“待治完这小子,我还要向你讨一杯喜酒呢。”
伊人微笑着,点点头。
“老规矩,脱衣服,上桌。”赊余大声说道。
云蜇走过来。
“等一等。”伊人突然说道,“天气如此寒冷,何不进内室在床上疗伤呢?”
“公主,云蜇的病,需要银针粹刺,将九仙草贯入他的身体,床上太麻烦了。”赊余一边说,一边将银针插在黑色的瓶子里,半响才取出来。
赊余盯着银针,奇怪的事情发生,银针慢慢变成灰色,又变成绿色,最终变成如墨一般的黑色。
伊人看着黑色的针,忍不住问道,“为何会变色?”
“不要说话。”赊余皱起眉头,脸上涌起一抹凝重。
云蜇躺在桌上,当针刺入身体,竟然不觉丝毫疼痛,相反有微微的暖意。
“赊神医,您这是什么药?……”
“闭嘴!”赊余大声吼道。
伊人立在一旁,暗暗心惊,她从未见过赊余如此紧张,云蜇定是万分凶险,自己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陡然间,云蜇的身体开始抽搐,微笑的脸已经变色,眉头紧皱,看得出,他一定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公主,帮我按住他!”赊余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