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了茶楼没多久,姜如晦就和不远处的雨幼薇分别,一身华服的少女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状况,少年就走向了返程的道路。
姜如晦甚至连多说一句话解释的功夫都没有,接过抛过来的绣球就快步离开。
不过能让姜如晦稍稍称赞的是,只要雨年在这里,无论如何少女都不会被人欺负,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下心来。
姜如晦拿着绣球,急匆匆赶回吹糖铺子。
本来姜如晦准备在趁着庙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在长街多待上一段时间,没成想半路横生枝节,他在茶杯里看到有一张人形的白纸,不太对劲。
这张白纸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被堆成了纸人形状,很符合那个教会了他这些手艺的哥哥提了很多次的纸人。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样的纸人,说明那个人来了,他过来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拿到。
至于哥哥所说的那个人代表的是什么,每当姜如晦追问,身体一向不好的哥哥总是会在这时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民间有三术,纸扎是其中一项,同时也是纸艺这一门手艺中最为诡异的一项分支。
用纸扎这一门手艺做出来的纸人看上去不过巴掌大小,却极为诡秘。
而他口中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玩意儿,就一直被姜如晦藏在吹糖铺子里。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上下,姜如晦突然低头看去,手里正安静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
纸人上那个代表眼睛的位置是一处空洞,浑身被水浸湿,代表嘴角的位置被人用黑线涂涂改改,最后勾出诡异的弧度。
姜如晦瞬间毛骨悚然。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把纸人对准地上一砸,然后把紧握的暖玉玉佩塞在腰间,抱紧绣球头也不回地离开。
纸人轻飘飘的落向空中,周围灯火突然熄灭。
姜如晦抬起头。
周围的场景都和贫民窟如此相似,眼前依稀可以看到树枝倾斜的老歪脖子树,周围看不到任何行人,连吹过来的冷风都显得奢侈。
四周一片漆黑,就连一点儿灯火都看不见,充满了诡异而又阴森的气息。
明明还没走出去多远,他居然...走到了老歪脖子树下?
唰。
在姜如晦的身前突然点起了一把蜡烛,光线灰暗,有种随时可能熄灭的感觉。
在这伸手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中,算是唯一的光线,哪怕摇曳不定,至少能给人带来些微安心感。
冷风停下,周围安静到只剩下心跳声和极轻的呼吸声,姜如晦借着这昏暗的光线看向周围,呼吸微微急促。
他听到在身后响起一声轻软婉转的嗓音。
这声音像是在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不像他认识的任何人,却又都有一点儿当地女孩轻声软语的嗓音特点。
甚至入耳的那一刹那有种极为惊艳的感觉,可仔细琢磨却又感到委实诡异。
这嗓音中少了些人味儿。
听上去有些类似于...
用指甲划过坚硬木板发出来的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尖锐声,在划过的那一瞬间,全身上下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第一次呼唤,姜如晦置之不理。
当他再一次听到那一声低声呼唤响起,后背发寒,忍不住冷汗直流。
他想扭头看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终究还是没敢回头,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油灯,分别在头上顶着一盏,寓意着神明护佑,另两盏在肩膀上,说的是人身上的阳火,只要这三把火还燃着,妖魔鬼怪不敢近你身。如果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向两边张望,若给吹灭了,便会被土话说的脏东西乘虚而入,不由自主加快脚步,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