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降临了。
但这天却越来越冷了。
是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晚上还觉得热,像是在夏天。第三天下午还好,也没觉着多冷,可到了晚上,整个庄园骤然降温,俨然就是燕国的大冬天。
“彪子哥,你去寻些草料来,这么粗的木柴根本就点不着!”
“俺上哪找草料啊?”王大彪急得团团转。
小绫全身发冷,脸上惨白,正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无论如何,得先把屋子暖和起来。
“实在不行找些布料也行!”
王大彪火急火燎地进了屋,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多余的布料。便要开口,一眼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叠纸,心想这个也容易烧着,便轻问了一声:“这些纸还有用吗?”
“都是我们这几天练的字,不用了!”少女摸了摸小绫的额头,说道。
王大彪没再多问,拿起废纸便跑了出去。少女正要提醒他关门,只见他在出门的那一刻,身子忽地一个转身,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了。
“废纸有用吗?”
“有些用,就是恐怕不够!”
“要不把我这衣服烧了吧?”
萧枫看了眼王大彪的锦袍大衣,说道:
“你再去找些柴火,我来想办法。”
王大彪点头,朝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
萧枫正要点燃废纸,不经意间看了眼纸上的字,只觉的眼熟,连忙起身从衣袖里掏出那张凶手遗留的纸条,上面写道:
月上柳梢头,人约旧亭后。
字迹竟是一模一样!
看来,那刀疤客并非草莽之辈,定是经过了字迹比对才决定去的旧亭。
而这几天那姑娘练的字便成了他的催命符!
“她不可能是凶手,那会是谁呢?”萧枫似乎抓到了一些思绪,转瞬即逝。
夜渐渐深了,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唯独剩下一轮明月照了进来,一旁的火炉霹雳巴拉的响。
屋子沉寂了许久,忽然,门开了,一道寒光照了进来。
床逐渐近了,虽然已经用过了迷魂烟,黑衣人依旧尽量减小声响。
他就要举剑刺去,但可惜,只听到一声剑刺中木板的响声,随即整个屋子都亮了。
王大彪堵在门前,萧枫与少女站在床的另一边
“是不是在疑惑,她们怎么在这?郭航!”
黑衣人先是略微惊异,后来淡然地看向萧枫。
“是的,他算计了你,他原本想等你将我们杀害,再在其他人面前,杀了你,于是你成了这些凶杀案中唯一的凶手!”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莫非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
黑衣人不语。
“让我来推测一下,第一天晚上,你将施诗绑住,准备逼问她钥匙碎片的下落,就在这时刀疤客闯了进来,无奈之下你只好将她杀害自己藏于床下。
那刀疤客正色心大发,哪里管她是死是活,直接放纵他的兽心。待他放纵之后才惊觉施诗已死,方寸大乱逃出了房间。”
“想来第二天刀疤客清醒不少,察觉凶手就在一剑鲜和另外一位剑客之中,便离开了东厢房。他哪里知道他的一言一行全都被你看见,所以在第二天晚上,你假借施诗的尸体,将其吓得惊慌失措,趁机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最让人生疑的地方是那晚的红衣到底是谁,杀害婆婆的凶手又是谁?看你如今的体型确实难以装扮成那样,所以你还有个同伙。当你发现没有取回约刀疤客出来的信件的时候,你的同伙决定返身替你去取,正好引诱我们回到小绫她们的屋子。”
“其实她们早已昏迷过去,而婆婆也被其取了性命。他假借准备好的机关将花瓶打碎,引得我们前去,实际上是为了创造不在场证明。是的,他就是一剑鲜,在花瓶破碎的那一刻,他正好和我们在一起,他洗脱了所有的嫌疑!”
“当时彪子哥就有所怀疑,窗户大开,正对着那个破碎的花瓶,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一般。”
“但他没想到,花瓶被小绫拼好了,这个花瓶不仅无法成为他不在场的证据,反而将他是凶手的身份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