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儿,在田间耕作的妻子,盼儿早归的老母亲。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留下,唯有困兽咆哮,与北蒙铁骑同归于尽。
明天,后天,或者未来数日,他们将面临最后一战。
入冬的清晨非常寒冷,比色格河河畔两岸的篝火彻夜未灭,天边露出鱼肚白,雾气还未散去。
“大炎军不见了,大炎军撤了”
宝和军中响起骑哨的大呼,将军们从大帐中出来,将士们纷纷跨上战马,迅速组成战斗队形。
虽然他们没有同周毅的大军交战过,但狄互部落被灭,宝和部落元气大伤,众人皆知,都是对岸狡猾的大炎军所为。
因此,一旦风吹草动,宝和将士如惊弓之鸟,立即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不测。
尽管他们心里知道,此刻的大炎军不可能从比色格大桥上冲过来袭击他们,因为桥头每时每刻都有一支千人小队严阵以待。
但心底里仍然对大炎军的突然消失深感古怪,不知道这群家伙又玩什么花招去了。
这日,大将军王间所部全军出动,布阵于草原之上,而且是所有铁骑在前,取消了拒马卒,改为步兵,与原步兵及弓弩手在后。
大军之中,战鼓轰鸣,旌旗林立,刀兵寒茫闪闪,遮天盖日。
所有士卒精神抖搂,士气正旺,一副欲与北蒙大军做最后一战的架式。
连大将军王将也亲自出战,立于大军最前方,他骑战马,着大将军战衣,戴坚实头盔,持丈八长矛,他将带军冲锋,第一个杀进北蒙大军之中。
众将军与副将也尽数皆出,紧跟其后,他们将跟随大将军一起,杀向北蒙大军。
“哈哈,对战这么久以来,大炎军主动迎战,第一次见。”立于大军前的阿尔木讥笑道。
而上卿兼军师布和却浓眉一锁,更加意外:“这王间要干什么?”
阿尔木抽出弯月战刀,大笑道:“如此甚好,就让我与他来一次大决战,我北蒙铁骑将冲散他的骑军,屠尽他的步卒。”
“不可,大王子。”布和连忙制住阿尔木,道:“我观大炎军这两日大肆宰杀牛羊,把大坛大坛的美酒都拿出来给士卒们大喝。
看样子,那是将他们最后的粮食都拿出来了,好让士卒们吃饱喝足,恢复体力,这是要与我们做最好一拼。
大将军王间亲自出战,连他的副将们也尽数跟出,这将大大的激励他们的将士士气,此时,他们士气正旺,我军应暂避锋茫,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阿尔木不屑道:“那又如何,如今,我大军铁骑也装备了马具,无论骑术与骑兵冲锋都远胜大炎军,此一战,正好将其尽数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