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特高课的第一天,谷下田就给了他两条路进行选择。
是继续跟着司徒健走一条死路?还是彻底投靠日本人,走一条光明大道。
齐平安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根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谷下田招揽他,其用意就在于司徒健,否则与他何干?
至今他还记得清楚谷下田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我们已经得到线报,司徒健与田本二郎正在谋划咸元惠钱庄,据说马上就要实施了。但这件事情田本二郎并未禀报特高课,属于私自行动。这次田本的死,或许与这件事情有关。保险箱里装的什么,恐怕现在也只有司徒健知道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司徒健,齐平安,你是司徒健的心腹,也跟他走得最近。如何取舍,就看你自己的决断了。”
每次想到这段话,齐平安就联想起了谷下田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好似一个字说不对,就要被吞噬了一般,让人不由生出畏惧之心,再不敢反抗。
“对了,署长,听谷下田的意思,好像知道了您与田本二郎关系过密,说不定还会找您问话呢。”
司徒健看向了他,狐疑的问道:“找我问话?笑话,我们与赌场的关系,你还不清楚么?”
齐平安暗自腹诽,表面上只是收些好处费帮着料理些麻烦事,但内里的勾当,你司徒健与田本二郎所作所为还少么?尤其是咸元惠钱庄的事情,恐怕图谋非却半个字眼都没对我吐露,若不是日本人说起,齐平安还在被当成猴儿一般,被老奸巨猾的司徒健继续欺瞒隐骗。
“还有一点,署长,关东赌场每隔数天便入账咸元惠钱庄,这方面的账务往来,他们好像已经查出了什么,具体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对于齐平安的坦白,司徒健很是满意。有他在特高课帮忙办事,倒是个不错的消息来源。不过日本人既然已经注意到了咸元惠,那他手里的东西是需要尽快出手了,否则被日本人发现,可就不好说了,惹祸上身也说不准。
想到这里,司徒健再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摆摆手将齐平安打发了。随后又思虑半天,这才出了警署,坐着车往咸元惠的方向而去。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齐平安也离开了警署,一路尾随着司徒健,直至看到他踏进了咸元惠大门,方才掉头离去。就在他们前后脚离开警署时,浑然不觉被冷风看在了眼里。
冷风接受了福泉茂的委派,要查出警署内奸。怎么查?参与行动的足有七八人,总不能挨个勘察,浪费时间不说,这也侮辱了冷风的智商。
其实在他的心目中,胡汉良是最有可能的。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主角,也没有那种万众瞩目的花环,但恰恰是这种人,看着最不起眼,却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完美的融合到了人群当中,再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在这世界里,并不存在完美的人类,自然会露出些许的痕迹。当没有引起旁人注意时,这些瑕疵并不算什么。但一旦落入了有心人的法眼,那所有的言行,都会被拿到放大镜下细细观察琢磨,直到查找出那一丝丝与旁人不同之处。
而胡汉良就是如此的不幸,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冷风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仔细揣摩着他的言行举止,以及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