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惊洛阳,烽火传信,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少有事端,不知道缘由的百姓纷纷闭门不出,商铺停业,也有胆子大的市井泼皮远远躲在角落瞧热闹。
赵至诚疯了,一拳比一圈刚猛,天雷滚滚,这位昔日儒家亚圣,智慧稍欠缺,身子骨堪称铜皮铁骨,天罚之威换是旁人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陈府的桃木大门裂痕如蜘蛛网,万年雷击桃木,号称术法不亲侵,在赵至诚的拳头下也要瓦解了。
“不是雷击桃木克制术法吗,陈家府门也太不堪一击了。”刘秀狐疑,在心里却是乐开花,他巴不得下一刻赵至诚就进陈府。
“旁人自然是不行,雷击桃木既是术法了克星,可是温养术法摇篮,陈鸿飞是儒学大家,文脉气韵,大儒的精气神魄经年累月融入到桃木中,赵至诚虽然入魔了,但昔日儒家亚圣,身上若有若无有一丝文脉香火,陈府的大门拦不住他。”孙小小气定神闲,看来是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刘秀琢磨圣贤的话,却是大大的有道理,雷击桃木,道术克星,都在掌控之中,在坚固的堡垒也经不起人琢磨,就如同现在陈鸿飞,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记得圣祖仁皇帝时有位诗人,去了草原游历,回来后著书,极为推崇草原民族的剽悍之风,说是有野狼之性,团结,凶狠,狡猾,人若是如此可成人上人,有不少学子纷纷响应,推崇。
当时的儒学大家也是礼部侍郎,王冲之先生很是厌恶此说,在一次宴席中有学子问到狼性学说,王冲之说道,“野狼能具家,寝其床,拥美妇,食五谷。”
学子自然说是不能,王冲之更是鄙视,说道,“此四种人之基础,野狼尚且不能,更不要说知晓天文地理,礼义廉耻。畜生终究是畜生,弓箭,陷阱皆可捕杀,听说过人惦记野兽的,没听说过野兽惦记人。说这话的人畜生不如,有人不做,要做畜生,圣贤道理不学,要学畜生茹毛饮血。”
说完王冲之举着酒杯,说我等再次宴饮,野狼何处盛举。这话说完引得满堂大笑,可见一件事物被描述神乎其神,也是人的手笔,自然有技高一筹可破解。
此刻,刘秀就是那惦记野兽人,火上浇油,他喊道:“赵至诚不要放肆,大卫余孽都杀尽了,你还复的什么国,今天你杀了陈相报了仇有如何?大秦国法无情也饶不得你。”
“殿下!”赵至诚闻言双手抱头,痛苦至极,如同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这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听得陈府内陈柏白脸色都变了,这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周王就是要威胁也不是这么说的,如此只会适得其反。
“柏白看见了吗?这就是周王真正的读书人,杀人都用软刀子,要是与他理论起来,他还得叫你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如今的陈鸿飞算是知道刘秀怎么来的这么快,这是叫自己死啊,只是他依旧稳如泰山。
一国权臣,官场沉浮的陈鸿飞仇家多如牛毛,也不说府邸豢养高手,陈鸿飞自己舍弃胸中蕴含的一口浩然气,顷刻是亚圣境界,丝毫不弱赵至诚。
“赵至诚你我两家无冤无仇,不过各位其主,为何要生死相向,把话说明白在动手不迟。”陈柏白质问,内心中自然是惶恐不安。
说到底陈柏白是依仗父亲威势,加上自身的才华才有今日地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到了比大小拳头的时候,书中的圣贤也早就顾不得了。
这一切陈鸿飞是看在眼中,不过他没有阻拦,没有斥责。陈柏白现在年处变不惊,有应丢之策在拖延时间,已经不易了,至于心中恐惧日后慢慢教化,再则他也想知道赵至诚无缘无为何故突然要去自己性命。
“呀!是兵部陈大人吗?赵至诚莫要困兽之斗,你要同时杀了当朝宰相,兵部大臣,本王发誓,大秦与你不死不休。”刘秀能给陈柏白机会,当机立断,开始发狠,只是话说的模糊。
陈鸿飞是当朝宰相,但陈柏白只是兵部侍郎,兵部大臣却是兵部尚书的别称,刘秀这是在传递错误信号。就是担心赵至诚以为里面人轻,不卖力气。
“父亲,周王这是要做什么?”陈柏白阴寒着脸问道。
“周王!”
此刻,陈鸿飞终于有点回过味了。名士风流,政见不同虽然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各为其主,赵至诚是儒家亚圣,即是入魔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没道理不死不休,现在看来这里多半有周王的功劳。只是陈鸿飞至今弄不明白刘秀是怎么样说服赵至诚的,非要去自己姓名不可。
可惜,陈鸿飞心思在走不下去了,大门外赵至诚黑发乱舞,妖异俊美的脸庞显得狰狞,一身的魔气遮住了滚滚天雷,一拳憾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