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很满意富商们的表现,这意味着这些富商并不愿意得罪自己,而自己也不用撕破脸皮的去跟他们过嘴上功夫了。
“那蔡大人的意思呢?”李恪笑着问蔡京。
蔡京作为在场官阶最高的官员,身旁的官员们基本上都是唯他马首是瞻,若是蔡京要出头的话,他们自然也要硬着头皮跟上。
但他们很清楚,范蠡要来争这道圣旨其中蕴含的意味可能会是什么,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不要涉入其中,就让在场的商人按照“规矩”去争得了。
孙富默默的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酒意在范府管家报出价格之后就已渐渐消去,虽然没有抬头露出表情,然而此刻他内心之中还是对于蔡京保留了一丝希望。
只要蔡京出头,那么其他的官员必定群起攻之,只要剥掉范蠡“特权”的外壳,自己便可以掩耳盗铃般的忽视嬴政所带来的影响而与范府在财力上一较高下,至于事后皇上会不会处置,如何处置蔡京等人就不是他要想的了。
但下一秒,蔡京便打破了孙富希望。
“打井挖渠修堤,征粮纳钱一事乃是李大人奉皇命所为,拍卖一事也由李大人所提,本官与诸位大人皆是行督察之职,既然所设之规矩无犯国法,本官自无异议。”
蔡京最终还是选择了稳妥起见,这也让在场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孙富握着酒杯的手隐隐抖了一下,却没有逃过胡品三的一双眼睛,而胡品三也谈不上有多高兴,毕竟此刻的变数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他也预料不到。
蔡京话落,李恪手握圣旨环视众人一圈,又斜视了孙富一眼,最后才道:“此道诏令,范府出价二十万石,一次。”
无人作声,李恪又道:“范府出价二十万石,两次。”
李恪一手落锤,一手扬起圣旨:“范府出价二十万石三次,拍得圣旨。”
接着李恪携着圣旨来到了范府管家的身旁,大厅之中此时人人起立,在众人的目光中将圣旨交给了范府管家,管家深揖接过圣旨然后捧在手中,众人包括李恪在内又齐声呼道:“吾皇万岁。”
待众人隔空山呼万岁后,李恪开口道:“幸得范府及诸位绅户解囊,本官才不负圣命,打井挖渠修堤之事也有了着落,所以接下来李乐师所歌权当本官答谢诸位,诸位也勿须再拍,待李乐师歌毕一曲后咱们就直接进入最后一项拍卖……同样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参与。”
众人都没在意李恪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他们都知道李恪加上这句话的意思,当然对于范府管家也多了一丝警惕,不过他们也都清楚,花了二十万石的代价拍下圣旨,范蠡要想连最后一件拍品也拿下的话,那便会真的是众矢之的了。
念及此,更多的人此刻担心的却是李恪竟然让众人都别拍李龟年的曲子。
虽然直到拍卖掉了圣旨李恪才将征粮征齐,但在场的富豪士绅们仍旧是有许多人没有拍到东西的。
先前是众人都想着不要捐粮,或者能拖多久是多久,但在李恪征够了粮后,那些没有捐或者没有拍到东西的士绅们才发现如果面对皇上的征粮诏令他们什么都不做,不表示的话,今后怕是在京城都难以立足了。
因此,凡是没有捐过粮,之前也没有拍到任何东西的大户,甚至是与孙富一起来醉月楼的那些人都开始纷纷应和着让李恪一定要拍李龟年的曲子。
意思大概是让李恪无论如何也得找个由头至少让他们都得有个理由把粮捐了。
这倒让李恪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而许宣更是想不到,李龟年这种近乎义演的行为反倒才为李恪的征粮一事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