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必介怀,那时,我信姑姑。”齐洵毫不犹豫地说。
“所以如今姑姑亦是如此!我信洵儿是我齐国的明主,你比姑姑的父亲,姑姑的四哥哥都适合做齐国的君王。”
齐洵心中一颤,与这二人相比,委实不敢当。
“姑姑的父亲,多疑,残暴,寡情。姑姑的哥哥,纯正,善良,多情。这二位我爱的人都是两个极端,都不适合为君为王。鸷江流民一事,姑姑深知洵儿做事果断,有章法,在白府门前,洵儿为了安置流民,亲力亲为,你的心中有百姓。”
“姑姑谬赞了,洵儿愧不敢当,否则也不会被魏使的事情来叨扰姑姑。”
“是吗?”齐瑶笑了笑,“洵儿真的没有解决之策吗?”
齐洵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住姑姑,洵儿是有想法,只是想听听姑姑的意见。”
“就按洵儿的想法来。”齐瑶问都不问那想法是什么,便同意了。
“姑姑可知道,我的想法……”
“所以,姑姑刚才说了,从今往后,外人眼里,你我无姑侄感情。要让所有人觉得,是我齐瑶不顾你的死活,送你去东朗为人质。要让魏国以为,我见死不救,铁石心肠,心狠手辣。”齐瑶悠然说道。
“洵儿虽有法子,但做不到不伤害任何人。”齐洵突然跪下。
齐瑶甚感欣慰,齐洵如此顾及她的处境,她终是没有信错人。
齐瑶拉起齐洵,“记住,你是齐王,不用向任何人屈膝下跪。”
齐洵起身,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东朗大捷后姑姑广平宫设宴,去的途中洵儿遇到了齐雪姑姑,她对洵儿说了一番话,所以当时的宴会上,洵儿拒拿了玉玺。”
齐瑶诧异片刻,“你可知,广平宫宴请魏使我将玉玺传你后,回到府中,泰尔对我说,中央大道遇刺是你所为。”
齐洵反应片刻,看着齐瑶清澈的眼睛,笑道:“姑姑和洵儿一样,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彼此。”
“泰儿不知,那晚遇刺是西蜜青芽儿所为,但是那日姑姑同时中了蛊毒,所以当齐泰说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受益的就是你时,我有几天也在苦恼。”齐瑶继续道。
“那姑姑为何又不怀疑了呢?”齐洵打趣的问。
“呶!”齐瑶指着桌子上的红果糕点,“自我不住在宫里开始,你派人每日细心照料福康宫那棵红果树,并将结的果实全部送我这来。如此有心,怎会干这种事,若真如此,只要我有什么万一,你就是众矢之的,如此蠢事可不是你能干出来的。”说完齐瑶大笑出来。
齐洵也跟着喜笑颜开。
“不过洵儿,你齐雪姑母和你说什么了,既然让你动摇了?”
齐洵回想起当初齐雪说他终比不过齐瑶的亲生儿子顾为,立马收住笑容,严肃起来,“无非是洵儿意志不坚,加上洵儿有疑问在心。”
“说来听听。”齐瑶很好奇。
“姑姑曾派高竟和断尘随我一起去东朗,护我周全,受我武艺,但是我暗中发现高竟此人行为诡异,和东朗人似乎来往密切,特别是溟度将军坐镇济楚关时,行为鬼祟,而且当时我和断尘受鼠疫影响,虚弱不堪,他不仅没事,还将我二人置身危险之中,差点死于东朗人的乱刀之下。所以,当齐雪姑姑挑拨时……”接下来不言则明,齐洵只是换了语气,“庆功宴之后,姑姑便搬出宫,让洵儿接手国中大小事物,主理朝政,洵儿才慢慢打消疑虑,直到姑姑在外面放权,我便知是我狭隘了。”
当齐洵一提到高竟时,齐瑶的注意力便不在他那了,顾孟泽和此事有关?他真的是以面具示人吗?
“姑姑……姑姑……”齐洵唤着齐瑶,“怎么了,姑姑?”
齐瑶醒神,嗯嗯几声后,说道:“你我都算狭隘过,好在我们最终都相信彼此。”齐瑶挪身,转身将桌上的茶水拿起,齐洵也拿了起来。
“这杯茶下肚,放手干你该干的事去吧!”齐瑶语重心长的说完饮下一口。
齐洵一口闷完,将杯子重重摔落在地,声音嘹亮刺耳,他浑身轻松,满眼感激,直到有人闻声进来,他才作出一副决绝的样子,冷冷道:“姑姑身体不适,近日还是好好在府里养着吧!”说完拂袖欲去却被断尘持剑挡着。
齐瑶见状,忙将手里的茶杯砸向齐洵,嘴里还谴责道:“魏国当年用计害死我父王,害我齐国多少人死于非命,此仇不共戴天,如今他魏国如何,与我齐国何干?要你当这个烂好人。”
众人很少见齐瑶如此,而齐洵也是名副其实的君王,如此,总有些不妥当。所以都齐刷刷的跪下:“长公主慎言,陛下息怒!”
断尘不得不学着跪下,就在这时,齐洵故作生气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