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生冷笑一声：“蓝谷主救我就是让我替你解疑答惑？可惜，我不想说你能耐我何？”“本谷主定会杀你，所以到最后你说不说都无甚关系。”绛之从袖口里取出一条白色的软布，开始擦拭剑身，将那些黄黑的粉末尽数擦去。

毕先生抬头仰望着她，眼里的恨绛之不抬头都能感受得到：“高高在上的玄法谷啊，原本我也可以高高再上的啊。”

“你想通过毕夫人所炼药人，掌控江湖？”

“江湖？江湖算什么？”毕先生撑着身子挪到了床边，背靠着床榻仰起头看着蓝谷主：“江湖不过是踏脚石，我要的是天下，是玄法谷。”

“当初我父亲原本也能得玄法谷垂青，可是偏偏看上他，多年之后他是当朝大将军蓝有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我父亲却只能籍籍无名，我原本原本”毕先生说着捂着胸口开始喘了起来。

“玄法谷向来只收资质奇佳之人，你父亲不能入玄法谷是他自己造化不够，与我谷有何干系？”

“不是！”毕先生突然发起狂来：“明明先看到我父亲的，明明已经牵起我父亲的手了，为什么要转而带蓝有声走？这不公平，我父亲受尽苦楚被卖进青楼受尽欺辱，可他哪怕深陷泥泽依旧孜孜不倦，好容易逃了出来却还是有志不得伸，有才无处施。”

“而我。”毕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父亲因为奴籍不得入士，而我，从小也是受尽欺辱，就因为我父亲在青楼当过茶壶，蓝有声一出谷便是高高在上大将军，受万人敬仰，原本应该是我父亲才对的啊，是蓝有声夺走了这一切，更是玄法谷害得我父亲受尽欺凌。”

这样一说，绛之就明白了，玄法谷给他父亲希望，后来又转而带走了蓝有声，让他希望破灭，而多年之后他看到了蓝有声那种怨恨都燃起来了。

“所以你怀恨在心，你又是如何得知壶辅世家的？”

“我父亲和蓝有声原本是邻居，自幼相识后来家中遇难才变成孤儿，后来一次偶然父亲找到了蓝有声，两人畅饮之下便说出了玄法谷的一些秘密，偶然间提到了壶辅世家，说起那葫芦簪子。”

“所以你和风清扬故意接近了毕夫人，让她和你成亲，继而想利用壶辅世家来扳倒玄法谷。”

“可我病了，一复一日的消瘦憔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我不能让阿姚看到我如今狼狈模样，不行。”毕先生说着，颤颤巍巍的举起手，看着手臂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当初原想让风清扬与她成亲，没曾想她笑得如此干净。”

“你假死后，安排了风清扬在毕夫人身边注意她的动向，甚至于给她出谋划策，让她命令药人闯入玄法谷，你断定风清扬不会背叛你？”擦好了剑，绛之站了起来。

“阿扬是我父亲所救，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他不会背叛我。”毕之摇了摇头，感慨道：“天道不公，我这辈子所求之物，与你来说唾手可得。”

“许是吧。”绛之手里持着剑，缓缓走进毕先生。

看着泛着寒光的剑刃，毕先生有些惧了，摇着头曲起身子：“不，我不想死，我拼了命的活下来，你凭什么杀我？”

“那些练成药士的孩儿，你可知他们都是谁的孩子，他们也像你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