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却说要将佛界交给无妄,明显是想借此挑起佛界内斗,而他们则可坐山观虎斗。
听过无星上神的主意后,天帝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满意。
“嗯,此言甚合朕意,好了,就这么定了,即刻拟旨,昭告三界。”
昭告三界,哎,这个词听上去就很不要脸。
你明明只是仙界之主,外加为人界供奉。
魔界只认自己的圣君,不屑与仙界为伍。
还吹什么昭告三界,真是太无耻了。
面对这般别有用心的封赏他也不推辞,谢恩之后便又退出了大殿。
我依旧隐身随他出去,见他一步一步在宫内行走不敢用飞行之术,难免心生悲戚。
他本是独立云端傲视三界的王者,而今却变作这般向人垂首恭顺的模样。
若是澄明谷的孩子们见到他这般光景,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收了隐身之法,现于他身前。
他微微一怔,稍稍停了步,而后绕过我继续向前走。
我连忙又追上去,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
“你干嘛这么急着走呢,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一起聊聊。”
“是你啊,”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抬眼打量了我一下,“怎么,两百年过去了,施主还未寻到所寻之人吗。”
他记得我了,不过他所记起的只是两百年前于幻之境见过的那位女施主,而非与他同宗同源的女子,他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让开一条路,摆了摆手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不如边走边说吧。”
于是,我便站在他的左边,与他一起在这大明宫里玉石铺就的路上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施主缘何会出现这大明宫内,可知擅闯禁宫是重罪。”
“我又不是仙界中人,谈什么擅闯不擅闯的,我有一事不明,你神通广大为何不借法术飞回去,而要一步一步走着这么累呢。”
他面色冷漠,声音平静地回答道。
“天宫禁地,除天帝、天后外,其他人一缕不准妄动法术,也不准骑乘座驾,这是规矩。”
听到规矩二字于他口中说出来,我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楚。
以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冷颜大王,而今却变成这般一个规规矩矩的菩提。
“哼,什么规矩,其他人必须徒步行走,天帝、天后却由銮驾随行,你不觉得这样的规矩很不公平吗。”
他还是如之前一样不与我理论,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我只知仙界规矩如此,其他便于我无关,施主若嫌弃这规矩自可飞身而行,不必管我。”
我轻叹一声,又问:“若我强行带你一起施展法术飞走呢。”
“我既已决定徒步出宫,自然无人可以勉强的了,施主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突然感到一丝欣慰。
他说“既已决定徒步出宫,自然无人可以勉强的了”,也就是说他虽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我是谁,但当初那份自信依然还在。
他还是同之前一样,认为自己想做的事便无人可以阻挡,任何事于他而言不存在可不可以,而是他愿不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