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妍循声望去，便看到了奄奄一息，却恢复了一丝清明的殷若水。

见到殷芷妍完好无损的朝着自己走来，殷若水只觉得好不甘心，疯狂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

殷芷妍无声凝望着如同困兽般垂死挣扎的殷若水，心中没有丝毫不忍。

荒原遗迹的事她都听说了，古驰他们的惨死让她震怒。

“殷若水，你乃殷家嫡系，本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为何要擅自离族，与魔为伍，祸害苍生？”

与前世不同，爷爷当年并未曾将她驱逐出族，若是她能安分守己，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般结局。

“呵呵，殷芷妍，成王败寇，今日我落在你手中，我殷若水认了。”

殷若水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可却力不从心的再次瘫倒在地，眼神闪烁的恨意更甚：“殷芷妍，看到我这般的模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

好像并不曾有。

殷芷妍深深叹了口气，才道：“殷若水，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仇视我，我似乎从未为难过你吧？”

“没错，你是不曾为难过我，因为你一直高高在上，被所有人视若珍宝，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爷爷他们眼中只有你的存在，而同为嫡系小姐的我，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承受所有人的冷落和白眼？”

殷若水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要将心中的不平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

“是，若不是你夺走了爷爷的所有宠爱，他怎么会对我视而不见，甚至还被剥夺了嫡出的名分，让我同那些蝼蚁住在一起，殷芷妍，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听着殷若水越来越激昂的怨诉，殷芷妍竟无言以对。

她俯视着那陷入了疯魔，不断怒骂的殷若水，内心已经生不起一丝波澜，连同上一世对于她的恨，也似乎在此刻烟消云散。

“殷若水，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资质，若是努力，在殷家，真的争取不到一席之位吗？到底是我太过耀眼，还是你其心不正？因为你的善妒，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不悔吗？”

殷芷妍轻柔缥缈的声音传入地上疯魔的女子耳中，女子顿时停止了动作……

她下意识的抬头注视着殷芷妍，眼神有着一瞬间的出神：“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不会的，我怎么会错……”

“殷若水，若是这世间之人都如同你一般，因为看到别人的成就，就自暴自弃的自我放逐，那修仙之人又如何能义无反顾的走上至强巅峰？但凡强者，绝不会因为妒忌而变强……”

修仙一途路途漫漫，除了修身之外，更重要的其实是修心。

只是太多人身在局中，看不破罢了。

“但凡强者，绝不会因为妒忌而变强？哈哈哈哈……”殷若水默默重复着殷芷妍的话，突然疯癫般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里饱含了太多情绪，似是悔恨，又带着些许不甘，终于，两行清泪随着笑声缓缓落下。

“殷芷妍，你说的没错，我后悔了，只可惜，悔之晚矣。”

说罢，殷若水抬手一掌，狠狠拍在了自己天灵盖上。

“堂姐，对不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