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武士聚在一起,南面靠近树林旁的武士大概一百来个,他们团聚绕到船头正面、剩下的百名武士在海滩西边,分散着走在空旷沙滩上,有的双手紧握长矛,有的单手握着短投矛举过头顶准备投射。
这些本地武士们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而且就在树丛不远处,这让南霍更加害怕,也包括他身边的潘仁与南荷,个个都变得紧张不安。
沙滩船头上分散着许多懒散的战士在休息,一些神经紧绷的战士发现来意不善的居民武士后,立马站起身跑到船头哄抢武器盾牌。
刚刚举弓射箭的将领也踩着踏板跑下船,他开始组织这些分散的士兵,这位将领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表现得坚决果断,像是迫不及待要开始一场大屠杀。
有些士兵们抢到了椭圆长木盾牌,这种盾牌有半人高,举着椭圆盾牌,可以遮盖除了头部、小腿往下的一切地方;木盾外层包裹皮革,皮革表面涂满绿色,再画有白色狼头花纹图案。
有些士兵抢到两人高的木长枪、有的又只抢到短剑。
有的士兵们则比较聪明,马上跑到长方木箱旁搜寻头盔铠甲,然后再依次分发给开始列阵的战士们。
这些战士头戴的头盔,后颈有微微外翻弧度的铁片延伸防护、脸颊两旁有弯刀状护颊铁片垂下,遮蔽了脸颊大部分、额头上倒三角铁片遮蔽眉毛,只有五官、耳朵附近没有甲片覆盖。
第一艘船在西边,第二艘船在东面。本地武士们先是围绕第一艘船准备发起进攻。
第一艘船只勉强聚集了四十余名持武器的战士。这些战士背靠着战船,他们肩并肩横排成三四列,面向西边,面前是分散前进的本地武士。
白旱军抢到木盾牌的十几名战士被将领拉到第一列,他们右手端平长枪靠在肋侧准备刺击,木盾牌互相之间微重叠,组成一面木盾墙。
第二列是十几名抢到长枪的战士,他们双手抓握平端着长枪,长枪从前排持盾士兵腰部和盾牌缝隙间穿过,和前排士兵组成枪林。
第三列士兵是只抢到短剑的战士,他们没有肩并肩密集排列,而是分散在阵列后方等待命令。
而只有七八名手持弓箭的士兵站在船头上,将船头当成了临时的射击箭塔。
本地武士数量庞大,而在船头下列阵的白旱国战士只有四十余名。在列阵士兵周围还有十几名拿着木棒或长长投石索的船员桨手,他们在阵列后排四处走动,等待将领指示。
西边的本地武士面对枪阵,他们有节奏的发出战吼:“呼呼!哈!哈哈!呼哈!”他们用战矛使劲拍击藤木盾牌边沿,同样有节奏地击打伴奏。
在距离敌人只有二十几步的时候,一些手持三四把投矛的狂暴武士冲到盾墙阵前,甩动胳膊投掷投矛;而站在船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始拉弓射箭反击。
一些投矛斜向空中抛掷,然后沿着弧线落下、而有些武士直接发疯似的叫喊着,冲到盾牌两三步前投矛,如同野牛一般冲撞,像是恨不得马上撞开阵线似的。
投矛有的插在阵前沙地上、有的插在盾牌上、有的则未能刺穿盾牌,被木盾弹开。阵前持盾战士都很害怕,他们个个都留有杂乱长胡须,带着歪歪扭扭的头盔,像是拿上武器的农夫,而非经过训练的战士。
而那些投矛武士在枪阵前后来回跑动,向前冲刺投掷短矛,然后又向后撤退;枪阵前排许多持盾矛战士畏畏缩缩,一下斜举起盾牌护住头顶,一下又持正盾牌保护身躯。
站在船头上弓箭手则更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不披甲,但他们面部整洁,而且看起来都很年轻,他们不断连续射击,这让枪阵前沙地除了好几十枝插在地面上的箭枝,也留下了三个受伤躺下挣扎的无甲武士。
投矛的十几名武士手中短矛已经全部投向敌阵,紧接着空手的武士就疲倦地向后撤退,有藤甲、藤盾的本地重装武士开始聚在一起。
这是一场漫长的对射,在此期间,潘仁一直将飞箭搭在战弓的弦上,似乎很害怕不远处的狂暴武士会发现他们。
沙滩上先是聚集了三十多名武士排成横向三排,然后战吼着、奔跑着,向十步外枪阵发起冲击,像是成群结队嘶吼着进攻的野狼一样。
‘砰砰砰’本地武士的藤盾与枪阵木盾撞击在一起,双方拥挤着来回推挤、嚎叫,同时双方都用手中战矛猛烈快速刺击敌人,矛与盾不断碰撞,盾与盾相互撞击,木头间的撞击声超越了战士们的喊叫声。
一些看似年轻的武士因为不能突破盾墙而着急,甚至用腿猛地踢踹敌军盾牌,还有的武士将脑袋凑上前去大声嚎叫,连唾沫都如钉子一般在阵前飞溅。
但是没过多久,本地持盾武士就渐渐向后撤去,敌对双方都在地面上留下了立马死去的战士尸体,还有几名受伤的武士。
白旱国军队能散开阵线将受伤战士拉到后方,而本地武士只能将还在挣扎的武士留在阵前,任人宰割。紧接着本地武士又像刚才一样,轮流连续冲击了枪阵几回,双方均势力敌,都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南霍从远远看去,就像是海浪拍打沙滩上的石头一样,海浪一轮接着一轮地拍打,而石头也一直巍然不动。
在枪阵左边树林外,还有另外百名整装待发的本地武士,已经列好整齐的方阵,他们稳步向前逼近。
枪阵后排零散的船员也聚集起来,面向东面树林,不算太熟练地转动着投石索,然后用力投出临时收集的碎石块开始反击,不过方阵步步逼近,眼看枪阵就要被两面夹击包围了!
在海滩东面的第二艘战船上走下的战士已经集结,第二艘船的船长让所有船员都拿上了不同的武器,然后也将这些船员战士都聚集到一起,列方阵向前小跑出击。
第二艘船的将领让军队面向树林外围敌军,他让军队快速小跑前进,防止敌军包围第一艘船旁边的枪阵。
果然,树林外的本地军队转头,面向第二艘船的白旱军队,也不打算列阵了,而是发疯似直接冲向了第二艘船的军队。
第二艘战船将领让士兵停下脚步,端平盾牌长矛,然后继续小跑向前。
就在两军快要接近只剩十步的时候,第二战船将领突然大喊“冲啊!冲啊!”
双方矛兵同时奔跑着冲击,他们端着矛、举着盾,‘咚咚咚!’重重撞击在一起,有的战士直接被撞到在地,接着后排的士兵则踩着前排士兵,继续拥挤着向前推搡。
双方第一排的战士很多都被长矛刺穿,许多战士在刺穿敌人的同时,自己的腹部也是流血满地,但是白旱士兵就算是腹部被长矛刺穿,明知道必死无疑,还是会用尽最后一口气继续刺杀敌人,绝不辜负身后的战场兄弟。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白旱国军队有弓箭手不断射击,还有拿投石索的船员不断骚扰。
逼得本地武士阵列后排的士兵,开始慢慢后撤,接着阵前的武士利用长矛刺击敌军盾牌开始拉开距离,也高举着木盾抵挡投石弓箭开始后撤。
先是沙滩西面的武士在冲击了几回合后开始后撤,接着从南面走来与第二艘船军队发生激战的武士,也开始背向着树林后撤。
拉开距离的武士开始一个个回头,零散、狼狈地向树林跑去,他们是在逃窜?还是暂时撤退?
这场惨烈的对抗结束了,这场战斗确实惨烈,因为双方均势力敌,几乎留下了同样数量的尸体。
不过白旱国军队真正死去的战士并不多,大多数战士都因为受伤而被拉到阵线后方躺着观战。
而本地武士也有许多尚未死亡、只是受伤的武士,但是留下来清理战场的是白旱国军队,所以这些躺沙地上的本地武士一个没留,统统白旱战士用战矛插死。
双方损失都过半,也就是说,沙滩上留下了,近乎一百多具尸体。本来白色淡黄的沙滩,现在染上了片片红色。
战斗一直从下午打到接近黄昏,战士们狼狈地拖拽尸体之时,太阳已经渐渐开始落下,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淡。
南霍一群人一直都躲在矮树丛后面看着,完全不敢离开,他们目视了这次对决的全过程。他们以前从未见识过如此残暴的对战,现在他们看见海滩上那些不完整的尸体、大片血迹,感到恐惧,还有涌上心头的哀伤。
不知所措的南霍重重坐在矮树丛后面,用双手捂着眼睛,心跳不止。现在他不知道是应该害怕,还是应该流泪,这场面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