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虽然不是随风前进,但因为船上的桨手充满活力,划得这船也显得像是乘风破浪。这种突袭战船上没有战鼓,所以船员们在划桨的时候,经常会唱一些粗鄙的歌谣来统一节奏,不过因为桨手们的嗓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所以没有人会想听他们唱歌。
突袭战船开始接近岸边,直到滩头上的船员们,都已经能看见桨手的眉毛了。这时,岸上的船员开始站起身向后退去,空出位置好让战船登陆。晨棱也站起身回头的时候,发现脚下正是裹毛毯睡意朦胧的南霍,很无奈地叫醒了他,然后又搀扶着副官向后退去。
突袭战船吃水很浅,大半个船身被海浪推上岸,然后许多身穿绿色短袖短袍的战士,他们从战船两侧跳下船,跳到还在冲刷海滩的海浪中,溅起水花波纹。
这些轻装战士围在船头附近,用手抓住船帮船头,拖拉战船上岸。这些穿绿色麻布短袍的战士,腰间系有两指宽的皮带,皮带上挂着宽刃短剑及配套的皮革刀鞘。
晨棱和他的船员们确定这些战士属于白旱军队,便上前帮忙拖拉战船上岸。战船被拉上岸后,晨棱手下的船员们没有和绿色短袍战士激情相拥,而是向后并肩排好队形,与绿袍战士对立排成一排,只有晨棱搀扶着南霍走上前问候。
即使晨棱没有戴上将领头盔,一名好似是军官的中年战士却马上认出了晨棱,随即立正敬礼,挺胸面对晨棱与他的副官,激动地说道:“晨将军,总算就找到你啦!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这名对晨棱敬礼的中年军官,一脸粗糙的胡渣,短发的发梢刚好触及肩部,浓眉大眼;虽然满身肌肉,但不难看出,他的肌肉已经开始松弛。
“我也高兴见到你,船长!”晨棱用左手搀扶着南霍,同时伸出右手握拳拍击胸口敬礼,也激动地说道。
“看见滩头上的战船遗骸,我还以为你...算了,好在我昨夜看见篝火,一早我就准备出发,果然你在这里!”中年船长不断激动地解释道。好像他眼眶内马上就快要喷涌出泪水似的。
“我知......我觉得我...对不起父亲...我...”晨棱则低下了头,很羞愧地说道。
“好啦,别说了!”正当晨棱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中年船长打断了他的回答,“只要你未死,一切都不是问题!”说完,中年船长走上前去,用左手拍了拍晨棱右肩,尝试安慰感到羞愧的将领晨棱。
不过一会,中年船长才注意到晨棱身旁迷迷糊糊的南霍,开始问道:“晨将军,你身旁这位是...?”
“这是我的副官!”晨棱用右手也拍了拍船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然后紧接着解释道:“之前的副官...死了...目前这位副官,也算救过我一命。”
“好哇!”中年船长又面带笑意地望向南霍,同样用左手拍了拍他的右肩,然后说道:“你也算立功上任啊!不过我看你面色不太好...还是赶紧上船吧!”
一段交谈之后,将领晨棱很快地招呼船员们准备上船,倒霉的是绿袍战士们,这些大部分已经年近中年的轻装战士,又得再一次推船下海,真是自讨没趣...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抱怨了,因为船长可是表现得很急躁,恨不得赶紧上船出发。
因为只是突袭战船,空间不是很大,所以将领放弃了粮食,只是再次穿上铠甲系上披风,和船员们一起上船。破衣烂衫的船员们先抬脚跨过船帮走上船,然后岔开双脚,坐在战船中央等待出发。精力还算充沛的战士们又跟着号令,一步一步将船推下海,接着一个一个踏着海浪跳回到船上,直到战船慢慢飘离海岸。
船上的桨手紧握木桨开始蓄势待发,较慢地滑动木桨,配合后方桨手调整方向。桨手们只能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划桨,一般的桨手会在屁股下面垫上折叠厚麻布,或是一小片软木板。而当桨手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的时候,侧面船帮可以遮挡除头以外的整个上半身,较高的船帮可防止战船快速行进之时,两侧激起的海浪洒进船内。
本来突袭战船很宽敞,可是等晨棱手下的船员们一上船,就显得有点拥挤了,证明船身的宽度差不多有三人并肩宽,不过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即使有船员坐在甲板正中间,桨手们依然有足够的空间大力划桨。
因为海风突然变得很微小,再加上风向转换,使得帆船无法通过升起风帆获得动力,只能靠桨手们慢慢划桨向前。
船长一声令下,桨手们开始跟着节奏呼喊,有节奏地慢慢加快速度划桨,‘嘿呦...嘿咻...嘿呦、嘿咻!嘿嘿呦!嘿嘿咻!嘿呦嘿呦、嘿!咻!’一群粗狂的中年壮士一边划桨、一边大口喘气地喊着节奏。
因为船头微微上翘,所以南霍则继续裹着毛毯,背靠船头坐躺休息,等待靠岸......
等南霍醒来时,发现已经傍晚了,而且身在一处小型营帐内,身垫一草席、身上盖着的,仍然是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绿毛毯。还好是在沙地上,即使只垫有一片草席,感觉也是足够舒适了。
环顾四周,南霍发现右手旁是一个简陋的木制食案托盘,托盘上放有一大碗清水、一大碗小米粥、一个用木盘装着,仍有点余温的一整只烤鸡。
这烤鸡,烤得微焦、表皮淡淡金黄酥脆、边沿放有切碎的青菜叶与小野果、点点油脂像水滴一样从烤鸡背上径直流下、而且撒上了有奇异香味的香料粉末,掰开鸡翅骨头,骨髓还带有血色,这烤得恰到好处的鸡肉,甚是嫩滑鲜美又可口。
即使曾经身为贵族,但是忍受了长时间的口渴与饥饿,这两碗一盘的食物让南霍彻底发狂,开始一手端着米粥,一手抓起烤鸡,大口饮粥同时胡乱撕咬鸡肉;忍受了长时间的饥寒交迫,这米粥与鸡肉,成为了南霍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经过一番努力,南霍总算吃完了所有盘中餐,随即便继续躺在草席上打了一个饱嗝。手摸隆起如小山丘的肚皮,嘴舔嘴角香料油脂,一脸满足地继续睡去。
天色已暗,今天又结束了,这是几天来,南霍最满足的一个夜晚,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今晚那盘...美味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