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席下沈老夫人突然站起叫了一句,引起众人的目光。
朝歌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突然阵痛但不敢转过身。一到金陵她就想过要去偷偷地看一眼自己的祖母,但是她真的面对不了沈府,只要一经过那儿,无数痛苦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使她痛苦。
只见沈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丫环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走出席来,她热泪盈眶,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朝歌的手,“子莫,你是我孙女子莫吧。”
宴席上的人,无不愕然,南山来的乐师怎么与沈家有挂钩?
沈长卿也站起,扶着老夫人慢慢走近,他仔细地看着朝歌,从背影到侧面,回想她之前的一举一动各种姿态,不放过任何细节。
的确第一次在顾府见到这姑娘时,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向他袭来,难道真是自己的长女,沈子莫?再仔细一看,这眼神,这鼻梁还真与子莫的母亲相似。
席位中顾信的心眼也提到了嗓子,紧张得将手掌握成拳头。
此刻陈奕眼眸深邃,朝歌要来宴会上献曲,难道是这个原因?
而沈子环还没从惊愕中惊醒,这个讨厌的女人,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姐姐?她看了看祖母与父亲的表情,难道这是真的?一股厌恶感从然而生,她从来就讨厌这个叫做朝歌的女子,如今真的成为自己的长姐,那该如何是好?
“这到底怎么回事?朕都糊涂了。”皇上问道。
朝歌本准备否认,没料到王丞相大人抢在她之前回答,“回陛下,老臣曾听闻沈将军原配夫人在八年前带一双儿女回娘家省亲,不幸走失,至今未有下落。如今这位南山来的苏姑娘,莫不就是沈将军的长女。”
皇上恍然大悟,“还有这样得奇事。”
沈老夫人上前握住朝歌的手,仔细端详她的模样,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朝歌的脸庞。那手丰满圆润,却又如此温暖轻柔。朝歌忍着泪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看着老夫人。
“是我家莫儿,祖母可不会认错。小时候,你贪玩从树上摔下来,额头这儿有一道小小的伤疤,你父亲还担心你长大嫁不出去,现在这道伤疤虽然变小了,但依旧隐约能够看得到。我的莫儿,如今竟然长得如此好看了。”
她又退后一步,将朝歌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你这双眼和你娘长得一样,眼眸中带着些褐色,还有你的姿态也像极你娘年轻时候,而这鼻子像你父亲,你就是我孙女,不会认错的。”老夫人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你吃了多少苦头,没事,回来就好,回家就好,祖母和你父亲都会好好待你的。”
朝歌还是装做一脸茫然,虽然没有推迟祖母的拥抱,但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陛下,臣妾怎么看这姑娘好像没什么印象。”柳贵妃在一旁说。
沈老夫人放开朝歌,着急地问,“还记得祖母吗?”
朝歌摇摇头。
老夫人又哭了一阵,“竟不记得祖母了,祖母可是每日都想你们,你娘呢还要你弟弟朗儿呢?”
“老夫人。”朝歌行礼,现场瞎掰,“我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在南山,我师父陪在我身边。我以为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南山,所以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席下的刘副将感到惊讶,才几月不见,沈家丫头竟然忘了自己是谁?如果是在前几年刘副将一定一股脑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尔虞我诈,他沉思片刻,或许这丫头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起身说,“沈老夫人,您瞧瞧那丫头身上有什么信物没有?”
朝歌明白刘副将说的是那枚沈府的令牌,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好乖乖掏出腰间的令牌。“老夫人,我的腰间有一块牌子,师父说我从小就有。”
沈长卿瞪大眼,伸出手,瞧了瞧令牌的正面与反面,上面的“沈”字如此明显,激动得抱住朝歌,“是我家闺女,是我闺女。”
老夫人又高兴得哭了。
厌恶感却在朝歌心中燃烧,她不留痕迹得推开沈长卿。
沈长卿也觉得在皇上与众臣面前此举有失体统,便放开朝歌,向皇上行礼,“陛下,这的确是臣家闺女,臣没有照顾好她,让大家见笑了,臣感谢陛下让臣父女相认。”
皇帝也十分高兴,算是在无趣的皇宫生活中填上一丝色彩,“父女相认是大好事,不过朕倒没有帮上什么忙,爱卿要感谢的话就感谢老六吧,据说你家姑娘住在老六府上。”
沈长卿忙向陈奕行礼,“臣感谢平王殿下将小女寻回。”
陈奕也回礼,“有缘自会相见,父女的缘分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断的,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让你们父女相认,将军不用道谢。”他说得是实话,他们父女的相认与否的确不在于他。
一旁的顾夫人和顾念虽然也感到惊愕,却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沈家亲人团聚,陛下,为何不趁机来一个好上加好,喜庆喜庆。”按照之前杨语馨的计划,胡大人要在宴会上向皇上提议,胡大人也算做事不过头脑之人,已经发生如此大的突发事件后,还是想要继续执行与杨语馨和沈长卿的约定。
“哦?什么好上加好?胡爱卿说来听听。”皇上饶有兴趣地问。
“娘,你快...”面容愁色的沈子环还来不及让自己的母亲阻止胡大人,那位胡大人就已经开口,“陛下曾下旨,说要和沈家结为亲家,何不趁这个机会将此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