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晕倒在地的王潮,齐越不再有什么留恋,只是瞧了瞧安靖瑶和林旭离开的方向,他很想和林旭聊一下师傅的事情,即便没有任何的证据,但齐越可以确定师傅白千礼和林旭在一起。
算了,就算是见到了师傅,他也不会认自己吧。而这个秘密则在黎明过后,自己会永远地遵守着,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离黎明过后,还有三个多小时,但齐越很清楚自己的大师兄还没有睡,对于一名野心家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多少的睡眠,而对于夜闻这样的修士野心家,睡眠就更不需要了。虽然长生派离剑门很远,但爆炸那么大,半个武仙城都被惊动了,夜闻不可能不知道。
“失败了?看来是失败了。”夜闻头都没有抬,也没有询问齐越结果,便判定了结果。
齐越如古井无波地看着坐在堂上的夜闻:“是的,是我失败了。”
话一出口,夜闻诧异地抬起头,诧异,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齐越的气息,刚刚只是专注于计划的胜负,而齐越刚突破筑基,气息很不稳定,因此在齐越说话出口的时候,就算夜闻再怎么不在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师弟,也知道齐越已经筑基了。
有没有筑基,即便在如今的武仙城,也是区分是不是修士的准则,筑基之前就算会一些法术,也不会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尤其是宗门势力这样的庞然大物。而一个门派之掌门,如果是筑基期的话,那么就是一个真正的门派,而如果不是筑基,就算顶着个门派的名字,在其他势力眼里也无非是草根散修整出得类似社团一样的存在,就像杜开的长生派便是如此。
因此,夜闻在判定齐越又失败了,起了杀心后,又按了下来,人尽其用,一个筑基的齐越再不可造就那也是筑基,能用到的地方有很多。
“齐越,你筑基了,看来你运气不错!”
一语双关,既有作为大师兄恭喜师弟成功筑基的意思在里面,也有暗示着齐越捡回了一条小命。从某种意义上,夜闻这也算是恩威并施,只不过这恩实在是小得可怜,也让人心寒。
而对于齐越而言,一个将死之人而言,此刻夜闻的意思,他听得分外明白,不过已经无所谓了。齐越露出“谄媚”的笑容,以前自然而然的表情,现在做起来却十分吃力。
果然是要死的人,连肌肉都开始僵硬了吗?
齐越自嘲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其实是他这个人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像是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话一样。
“多谢大师兄,虽然失败了,但我却想到了更好的对付林旭他们的办法。”
“哦,都说人一旦筑基,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我也是如此。齐越你现在行了,说来听听。”夜闻不疑有他。
而齐越则是低着头,小跑了两步,然后抬头的一瞬间,长剑一出,更快的附着于长剑的剑气。夜闻微微一愣,只是以拂袖之力挡住了齐越凌厉的攻击,但仍然不免闷哼一声。以夜闻的修为,哪怕是正面承受了齐越的攻击,也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气血震荡,分明是齐越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在细细品味之下,夜闻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先天寿命燃烧的真元,齐越你......”
这时,夜闻才发现齐越的真正状态——宛如燃烧的空壳,烧完之后甚至连灰烬都没有。
但不需要计较太多,夜闻随手一挥,一道水行剑气离体而出,如毒蛇一般射向齐越,缠绕着那只拿剑的臂膀,让齐越动弹不得,然后水行剑气从齐越的背部穿胸而过,纯清的水立马变成了绽放在齐越胸口的血色之花。
“乒”的剑掉落在地上,与之倒下的是齐越单薄的身影,在到底的那一刻,胸口的血色之花仿佛是受了刺激一般,绽放,凋零,然后化入到夜色当中去。
夜闻和齐越的交手,总共无非两招,若非齐越突袭得手,而那时夜闻也根本没有想到齐越的背叛,否则的话,可能就一招而已,便是夜闻的那一招。这源于巨大的修为差,夜闻可是虚丹大圆满,而且是可以比肩金丹的大圆满,即便是齐越筑基了,也跟本没有资格与夜闻对战。
而和那些上位者不同,大部分人遭受背叛还要问个所以然来,而夜闻则根本不需要,对于他而言,区区齐越的背叛压根就不值得深究,背叛了,那就用实力碾压过去就行了。
“师弟,作为狗,连最起码的忠诚都没有。而你的死也一点意义都没有,”夜闻走下台阶,来到齐越的身旁,蹲下来,瞧着门外渐渐露白的天空,斜眼瞥着面如白纸的齐越,“甚至都这么努力了,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到我的身上。”
“我是齐越,是师傅剑痴正儿八经收入剑门的门徒!”
齐越说完,一口鲜血喷到了夜闻脸上,然后似乎因为打了自己这位高不可攀的师兄的脸,齐越咧嘴一笑,却只能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他咬断了自己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