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盟会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因为彭家的缘故,盟主之位仍然回到了东方明空的手里,这对于东方家族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于白夔仙来说则是糟糕透了,不仅没了盟主之位,甚至还把儿子搭了进去。
直到人都走光了刘秀才开始动身,这时彭公望赶紧凑过来作揖,“多谢刘公子仗义执言。”
“不必了,彭公。”刘秀说话的同时把同行的阴识按住,制住了他欲转过身去的冲动。阴识很是不解,一方道谢,自己却不面对回礼可是相当不礼貌的。
“白夔仙不反驳不代表我的话是对的,大家只是基于您过去的威望选择相信。我也只是在赌,您若真是个大善人,自然没事。”
彭公望的眼睛不定地闪烁,一直没有回答。而刘秀也没有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走开了。
李亦痕靠着走廊边的凭栏,眼睛里不停地闪过方才盟会上彭家父子的表情变化。
“师叔?”薛析灵从房门探出个小脑袋,歪着眼睛看着他。“你在这里呀。”
“呃。”李亦痕胡乱地应了句,思绪一下子抽了回来。
“咦,你不是去找秦墨了么?”他随口说。
薛析灵鼓起个小腮帮,有点不太高兴。“东方哥哥让三叶先生去诊治雪衣姑娘,说不定是人家夫妻俩重逢的时刻,我当然不想错过,就让别人帮忙去找啦。”
“对啊。”李亦痕眼睛一亮,等雪衣一醒,不就知道南铁牛跟她的关系了么?
“走!我们看看去!”李亦痕拉起薛析灵的手,径直地往天字一号房走去。
他们走到的时候,彭家父子和东方宇、典狄等人都站在门外,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显然治疗的过程并不容易。
彭牧乘一直握着拳头,眉头紧锁,相对于其他人,他无疑是最紧张的一个。东方宇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些。
房门终于被打开了,三叶一脸忧心忡忡地走出来,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我,尽力了。”
“什么意思?”彭牧乘赶紧走过来问,从三叶的表情看他也猜出大概,但还是不敢相信,三叶可是天下间最好的大夫啊。
“你们进来看看吧。”三叶拱手示意众人入内。
正如众人所预料的一样,雪衣仍旧是平躺在床上,脸色也较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彭牧乘的双眼刹那红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刚走出两步就跪倒在地上,表情呆滞。
“怎么还不醒!”他突然喊了出来,双手拍在地上,胸膛激烈的澎湃着,似乎要将力量一次性全爆发出来。
“不是说好了会成功的吗……怎么会没有作用……”
看着痛苦的彭牧乘,大家也都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站在旁边,任由他发泄。
“好可怜……”薛析灵轻声说,此情此景连她看起来也有点难过。
“三叶,这是怎么回事?”东方宇直接问三叶,在他的印象里,三叶不能治好的病并不多见,眼下的情况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雪衣姑娘应该已经醒了才对,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长眠不醒,就像……”三叶想了一下,“就像担心醒来后会遭遇更可怕的结果,所以自己宁愿不要醒来。”
“荒谬。你是大夫,病人能不能醒来难道还是自己说了算?”东方宇瞥了他一眼,“我令你务必治好她。”
“好……”三叶有点丧气,“大少,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看来雪衣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了,看着彭牧乘伤心的样子,李亦痕不禁有点动摇。或者,他们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他这么想着,默然地退出了房间。再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雪衣不能醒来,那一切的答案都在那个神秘的南铁牛身上了。说起来这个南铁牛真的可疑,彭家人要杀他,他自己又认识彭牧乘的妻子,而且三番四次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撒谎,比如他们第一次遇见谎称自己的妻子病重需要钱买药,可那天秦墨告诉他在他的住处里根本没找到那个所谓的妻子。第二次是说要去接父母,可是秦墨同样说在他的住处里发现,他们早就死了,能找到的只是两个灵位。
“该不会这个南铁牛以前也在彭家做工,然后因为觊觎彭牧乘的未婚妻所以才被追杀……而雪衣姑娘也正是因为这个心里阴影不敢醒来。”李亦痕心想,想完不禁感叹自己真是个天才。可惜这个推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南铁牛确实是不会武功的,一般来说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干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不可能等到现在才被彭家追杀的,说不定早就曝尸荒野了才对,看来这彭家也太仁慈了。
“身上的伤能治,心里的伤却是难咯。”在李亦痕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时,一个婉转的女声将他回到现实。他定睛看时,看到面前的女人也在微笑着看着他。
“韶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