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不是这么个身份。宁愿自己是个山野村妇什么都不懂,没有所谓的礼仪道德没有所谓的廉耻是非。没有关于公主钟云心的一切记忆。
这样,这一切就不会那么的痛苦,不会那么的难过。
如果,这一切都如果的话她多希望永远能停留在这一刻,用尽余生的苦辣酸甜换和安琥在一起的相守相许的时日。
少女的长发平铺在床榻之上,她微微的蹙着眉。安琥轻轻的吻上她的眉心:“别怕。云心”纱影层层叠叠迎合着月光,花香透过窗柩变让屋内的空气充满甜腻
翌日清晨,院子里的洒扫声音将钟云心从酸痛之中吵醒,她看着身侧空空如也的床榻忽然想起安琥曾经说过办完手上的事情就回来接自己走。心中就好像是一层一层的荡漾开了涟漪,那些关于美好的期许都想这满天的晨光一样。
曾经离家出走的日子,她和安琥一同走在山野之间,看着常年没有人走动的石板上铺满了厚厚的青苔。
每一步都十分滑脚,所以两个人互相搀扶小心翼翼走的十分艰难。冬日里没有枝叶的树干变得光秃秃的,伸向晦暗不明的天空。
有时候能够看到地上在这冬日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那墨绿色的叶子上面有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有时候走的深了,隐隐有了几声鸟叫声在空冷的林子里面多了几分生气和温暖。
转眼间,落日余晖披撒在山头树枝,满天都是流光溢彩。就连宫里面最好看的织锦绫罗都没办法描绘出这样的烈焰辉煌。
而她挽着安琥的手,天色如墨似乎一伸手都能够够的下来那些挤挤压压的云彩。
“山路难行你当心些。”
安琥转过身去,风将他的衣袍吹得有些微微鼓起,暮色四合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莫名的沁出来了细密的汗珠。
“哎呀。”她不小心踩到了青苔上面,滑了一跤。安琥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抱入怀中运了轻功几度飞掠。她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它却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时候,她以为这就是永远。
他的目光那样的清澈,沉静。他停了下来,却依旧抱着自己,低头看着自己。声音轻柔的就像是花瓣一样温润的落在脸上。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他说。
钟云心低了头,心中怦怦直跳。
“我对你亦是如此。”
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身边的夕阳洌艳。慢慢的压下一刻狂跳不止的心脏来,笑魇如花声音轻而有力:“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那是她一直想要对安琥说的话,埋在心里很久很久。几乎隐秘到快成为她身体里深沉流动的血液。
只是今日说出来,却是说不出来的快乐和轻松。
安琥紧紧的抱着他,温暖的松枝香气让她第一次这样的安心起来。他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丝:“好,我晓得了。我云心我很开心。”
妾当如蒲苇
安琥走后不久,钟云心便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母亲如今怀孕是最喜欢吃酸的,可是自己竟然无意间也格外喜欢上了父亲为母亲四处搜寻来的青梅。要知道,那梅子没有成熟极苦极涩。
一联想起那一夜的荒唐,钟云心隐隐有了答案。她坐在梳妆台前枯坐看着外面极其灿烂的春光,对安琥的思念就好像忽然翻涌的海水一样。
“你在哪里呢”握着手中的黄花梨木梳子用手指摩挲着上面梅花的花蕊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后悔吗?
似乎,是不悔的。那么如今所要做的就唯剩下一件事情瞒下这件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一直到安琥回来。
“大小姐,夫人说今晚上做了您最喜欢喝的金华火腿笋干汤,请您过去一同用膳呢。”徐令仪身边的丫鬟素英走了过来,却见钟云心慌慌张的扔下梳子回了内室:“别,别进来。你稍等片刻我一会就去。”
钟云心站在镜子前面左看看又看看,依旧是平坦的小腹依旧是少女般的打扮。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差池。她小心翼翼的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那如同火焰一般的珊瑚手串,那是安琥走的时候留下的。
那手串每一颗都饱满殷红看上去就像是一粒一粒的相思子一样,很快她定下心来站起身走向外室:“素英,我们走吧。”
徐令仪这些日子来怀孕坐胎,再加上怀相不好可是劳累了府中的一干人等。钟灏更是日日的陪在徐令仪的身边,生怕她有个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自己却不在。
因为怀孕的缘故屋子里面的熏香一类早就停了,就连池塘里面的花她都闻不得。于是钟灏便命人将池子里面的花也都尽数拔去。屋子里面用冰水供着从闽南加急运过来的新鲜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