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满脸泪痕,整个人微微颤抖着。皇帝万分难过,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柔声哄道:“你一哭我浑身都难受得紧,只恨不能剖心以慰。”
她不知该继续哭下去还是该笑,伸手抱紧他,娇娇地唤了声:“夫君!”
皇帝心头一颤,怜惜地轻抚她的后背,温柔地说:“这么哭会伤了身子,听话。”
她止不住伤心,微微抽泣着,努力让自己尽快平复情绪。
大堆的烦恼依旧摆在皇帝面前,心底的钝痛又缓慢泛上来,心事沉重地说:“眼下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们都不能乱,辰星那孩子只怕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伤心过度,丢了魂一般整日恍恍惚惚。”
闻言,皇后快速冷静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稍作缓解,轻声说:“他自小玩心重,若不是真伤了心不会如此,待我去陪陪他会好些。”
皇帝快速调整好了心态,疼爱地收了收抱着她的力道。
东方露出一线晨曦,鸟鸣声声,花草树木渐显苍翠之色。辰夜挺直腰脊,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整个人格外精神,待宫门一开,迈着大步去了上央宫。
父皇起得早已经去上朝,他请安后耐心等待母后梳洗。殿内极静,隔着墙也能听见小瀑布“哗哗”的水声。记得幼时,自己总爱拿网去捞那里头的小金鲤,母后的眼睛那般美丽,满是深深的疼爱,会温柔地陪在旁边。
皇后保养有术,脸上虽有皱纹但肤色白皙中透着浅红,神情温和平静,看着辰夜的眼睛,良久才问:“你确定自己的内心所求吗?”
辰夜表情坚定,正颜正色地说:“儿臣想做父皇一样受天下人拥戴的明主,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权利至巅峰,巍峨的宫阙,人人心中都有一柄尺,一副好算盘。皇后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认真说:“欲持王者之剑,必担其重受其反噬之险,当皇帝并非天下第一快事。”
黑沉沉的瞳仁,里头仿若蕴藏着整个世界的光,辰夜深吸一口气,从容地说:“每每见父皇儿臣便知道,在儿臣心中盘踞,翻滚的热情不是兴奋,而是一种对于光明的向往和未来的激越,儿臣要像父皇一样做真正的英雄!”
他条理清晰,对于愿望毫不掩饰,态度清晰明了。从他的脸上皇后始终能看见夫君的影子,心中疼惜,意味深长地说:“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事,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权利是一剂令人上瘾的毒药,多想想母后的话。”
辰夜去了兵部,兵部尚书百思不得其解,恭敬迎接后才知他竟是来投军,一没旨意二没提示,急得紧急召开了个小会议才讨出对策。
到底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无人敢怠慢,辰夜最终投在了钟策的大军中,没有特殊每日与士兵一起操练,因武功高强被一路提拔,又被钟策定为副将。
皇帝二十多年前就预料到这场仗不可避免,朝廷钱粮充足,表面松散,暗中预备安排得很紧,布置防务,预演战事,暗地里调拨军队和粮饷。
匈奴人的食盐供需离不开大历,战争尚未开始边境已经封锁,缺少食盐令他们心生恐慌。
辰夜戎装铠甲英勇无比,同钟策一起杀在阵前,深入腹地歼灭敌军主力。首战大捷,之后的每战都打得又狠又准,匈奴人钱粮不足士气渐弱,溃不成军,一年多后选择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