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周围漆黑一片,平凉城东的泾河南岸,王斌和王辅臣的部下在黑暗中严阵以待,等待渡河。
天黑以后,王辅臣的大军就撤出了平凉城,和王斌的部下在城外汇合,然后二人分军,悄悄离开了平凉城外的南山大营。王辅臣东向二十里,准备渡过泾河,占据平凉通往陕西的官道。
而王斌则向西渡过泾河,沿路北上,堵塞平凉往西北的主要通道,即便张勇和兰州的援军到了,也会被王斌的大军阻隔。
已经是子时,李破奴的斥候们跟了上来,禀告说清军主力已经进了平凉城,现在城中一片灯火通明,显然清军已经控制了整个平凉城,现在应该正在城中进行盘查。
王斌可以想象得到,清军进入平凉后失望和气急败坏的样子,王辅臣临走前带走了平凉城里所有的粮食,药品,马匹和金银,可以说,清军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
王辅臣已经派人前去联系庆阳和固原方面的部下,让他们固守城池,等待消息,而他和王斌则兵分两路,他要占据东路的险地,泾河北岸的四十里铺处,阻止清军和东面陕西的联系,而王斌则悄悄西进,要在距离平凉城西北三十里的石家沟驻扎下来。
为了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士兵晚上行军,都是没有火把照亮,王斌部下过泾河的困难要小一些,因为清军的西南两座大营都被他击溃,已经没有了阻碍,而王辅臣的东向路线就要复杂一些,在径河的北岸还有一些清军的斥候正在河边警戒。
由于现在是枯水季节,径河的宽度只有30多米,而清军的斥侯也完全没有想到,对面竟然有一支三万多人的大军要趁着夜色度过泾河他们只是骑着战马,打着火把,在河边儿来回转悠,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
为了不惊动平凉城中的清军,王辅臣下令部下不要使用火器,在大队的前方,一排排的弓手已经轻轻的把羽箭搭在了弦上,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数百只羽箭顿时呼啸而出,泾河对岸的清军斥候顿时纷纷惨叫着栽下马来。
又是几百支羽箭呼啸而出,对岸上的清军斥候们几乎被一扫而空,余下的赶紧舍命逃走。士兵们搬抬着早已准备好的木筏和船只,飞一般的冲向河边,随即第一批士兵们很快上船向着对岸拼命划去。
等到第一批上岸的士兵们控制好了岸边,下一批的木筏上和船只上,又纷纷站满了士兵和马匹等物,然后向着对岸而去。
三万多人的大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渡完的,好在此地距离平凉城有四十多里,即使大军马上出城,黑夜中行军最少也需要一个时辰,而到那时,也足够大军上岸集结的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所有人都已经渡过泾河,大军在河边紧急整列,向着四十里铺的对地方而去,大军要准备在那里驻扎。
次日凌晨,天刚刚亮,王斌就带领着一众部下,到达了距离平凉城西北三十里外的石家沟。由于又是过河,又是翻山,还有如此众多的火炮,三十多里的路程,大军足足花费了大半夜的时间。
泾水西岸就是崆峒山,石家沟就在崆峒山北麓的山脚下十多里的地方,虽然名叫石家沟,但其实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官道就夹在山丘和崆峒山之间,蜿蜒向西北延伸而去。
明末清初,由于连年的战争,全国各地都是人口稀少,虽然经过十多年的恢复,但甘肃本就是西北贫瘠之地,人口就自然更加贫乏,就像这石家沟,方圆数十里,就没有几个村子,当然也就没有多少农人。
王吉贞原来的部下伤员加战兵共六千人归了自己,不过自己部下的一万降兵和陆道清的部下已经随王辅臣的大军离开,驻扎在平凉城以东。这些降兵都是平凉和庆阳周围人氏,跟着王辅臣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现在平凉城西北的就只有王斌的这一支三万多人的大军。由于周围也没有村庄,大军就只能在野外安营扎寨,三万三千多的大军,在旷野里延伸出去五六里,密密麻麻。野外宿营,条件十分艰苦,好在现在已经是四月,天气已经转暧,再加上平凉城外有山有水,士兵都是年轻汉子,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难捱。
李破奴警卫营的斥候们早已经撒了出去,控制了东去西上的几个重要地点,用于监视平凉城的清军,以及自巩昌和兰州而来的清军援军。
周围的高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火炮,不过已经全部被伪装了起来,从外面是看不到什么的,这也是华夏军炮军的一大特色。
一群人坐在一个山坡上,午时,军队已经在生火做饭,张直道:“大人,咱们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咱们完全可以北上夺取兰州或者巩昌。王辅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咱们完全可以撇开他,夺取兰州,凉州这些重镇,控制整个甘肃。完全没有必要在这平凉城外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