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忙赶至门外,却见玉素长老紧紧捂着右臂,弯腰气喘不止,玉清急忙上前搀扶,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在国观之内,还从未有人如此大胆敢和长老动手。玉素长老咬牙切齿,目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是他回来了。”
“谁?”玉明长老大声问道,玉清掌门已紧紧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看向大门口。
一群东倒西歪的本派弟子因为抵御不住强敌,皆在被打伤后,慌乱跑进大门紧跟着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群不速之客。
这时,却听一阵朗朗清音传来
“京华往事染轻尘,北溟牧象悟道真忽来东海蓬莱客,布雨扬雷万物生。”
这些人,同样穿着道装,却和国观中的紫衣不同,这些人皆穿青蓝道装,正是碧游宫的颜色。
站在中间为首的那人,一身红衣艳而不俗,却反而清光夺目,冷气侵人,正是碧游宫掌们慕容停。
“玉靖师弟?!”玉明长老大吃一惊,口中虽然喊的是师弟,眼神却极其敌对,“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站在慕容停身侧的丹朱长老微微一笑,眉眼生花:“非也非也,这是我派丹华掌门,早已不再用你国观的旧号了。”
慕容停曾经也在国观中修行,拜国观前任掌门紫衡真人为师,赐号玉靖,然而后来他遭逢变故被逐,离开国观后受到碧游宫云蟾子掌门的赏识,便转投门下,自此尽得其真传。
要说起来,慕容停和国观之间仇怨甚深,此刻他忽然出现,必然来者不善。
慕容停面无表情,冷冷一瞥,却足以使人血液冰冻:“南北会武之事本座已经听闻,既然你国观无人可用,本座便来应战,省得顶着北宗的名头,却被一群不相干的人败坏。”
他这般一说,全部戳中国观长老们的痛处,一个个皆面露羞惭之色。玉明气愤道:“此乃国观内部事务,无需你这门派弃徒置喙!”
丹朱长老又笑了,他容貌姣好,笑起来温文尔雅,偏生又透着一股彬彬有礼的嘲讽之意:
“剑宗的人都打上门来了,你们国观输人又输阵,已丢光了我北宗的脸面我碧游宫虽和你们国观不相干,却不愿受你们的连累,让剑宗中人耻笑。今日我们掌门前来,正是要替你们挽回颜面,你们不好茶好酒地款待,却要先斩救兵,这是何意呀?传出去,岂不更教剑宗之流耻笑我气宗气量狭小。”
“你……”玉明长老正要争辩,被玉清掌门劝阻住口。
“丹华掌门,”玉清掌门叹气道,并非我等气量狭小,只是那剑宗诸强实在不可小觑,前一战失利,已令我辈深感不安接下来的一战实在只许胜不许败,不知丹华掌门可有必胜把握?”
玉清掌门这样说,玉明长老也醒过神来了,高声厉喝:“是啊,就凭你,当年紫衡师父选了玉衡而不是你授以真传,你不过是个淘汰的劣子罢了,怎么有脸回头要代表我国观出战……呃啊!”
他话音未落,慕容停右袖忽然无风自鼓,袖底飞出一道掌风击在他脸上,只听“啪”地一声,玉明长老的脸上多了个五指清晰的巴掌印。
众人惊呆一瞬,国观众位长老回过神来,均是面含怒色,深感羞辱,一个个欲上前理论,皆被玉清长老以眼神所制止。
“本座方才一掌,已经很慢了,”慕容停淡淡道,“一招都躲不开,这些年你们都练了些什么?罢了,本座也不想听,总归十分丢人。”
玉清长老方才也没有看清楚他那一掌,心忖这些年他的武功当真突飞猛进,想来也属理所应当这慕容停既曾经拜于紫衡真人门下,后来又拜在云蟾子门下,这气宗当年的两大名家全数做过他的师父,焉能不精谙众家之长?也许让他出去迎战南宗,真能够取胜。
这时候,顾柔一直在旁边听,她不能随意出入国观,于是便打扮成小道士的模样,男装跟在慕容停的队伍里。她见到玉清掌门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暗喜,仿佛有戏。
果然片刻之后,只听玉清掌门道:“好,倘若我等允你出战,你可敢保证必胜?”
慕容停冷笑道:“本座同你们不一样,既然来了,自然不是为了失败。”旁边丹朱笑着连连点头。
玉清掌门又道:“倘若败了,我北宗将颜面无存,你将如何担当责任?”
慕容停道:“不须你说,本座自废武功,退位让贤给丹朱,从此退隐,道号在气宗中除名。”国观众人见他发的这个誓言居然如此狠毒,都不由得一惊。
丹朱又是笑着点头应和:“师兄对我太好了,可惜我一辈子都只愿做个老二,怕是没有做掌门的命。”说罢想了想又道:“倘若我掌门师兄为你等取胜了,那又当如何呢?”
玉清道:“你想如何。”
丹朱长老笑着看向慕容停。
人群中,顾柔也满怀希冀地看向慕容停,按照先头约定好的,他答应了要救她夫主,便应该同国观长老们提出释放国师。
只听慕容停声音森冷地道:“本座若胜了,从此以后,碧游宫和国观合并,北宗一统,一切大小事务,由本座做主。”
此言一出,所有长老都是又急又恨。被打了一掌的玉明躲在玉清掌门身后,此刻忍不住放声大叫:“你简直放肆!”
连顾柔也急眼了他怎么没有提要放国师的条件!
她只知道慕容停这人雁过拔毛,谁晓得他竟然还会临场变卦,给她来了这么一遭!